柳丝丝摇头,“不必管她。不过话说回来,孙家这一辈里真是没一个能看的。”
后继无人,孙家也就这样了,孙微之当年百年望族的期盼……估计也仅仅就只是个想望,成不了真了。
长街道上车声辚辚,马车里头哼唱起了薤露歌。
人生一世,可惜了。
………
回到明府西紫便叫人打水拿药,皱着脸给她清理面上的细痕。
明苒对着镜子,上药的时候感觉有些疼,但并不严重,只是蹭破了点儿皮。
她不觉什么,西紫一边上药又一边念叨,絮絮叨叨地一番收拾房中漏刻已是戌时末,明苒平日睡得早,相比之下今天已经很晚了。
西紫在屋里留了盏小桌灯,放下床幔后悄步退到外间。
脸上涂了药,明苒只能侧身躺着,她没有睡意,想起游戏还没结束,闭着眼叫了一声七七。
……
西殿内仍亮着灯,王公公努力睁大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子,埋着脑袋半掩半藏地打了个哈欠,弓腰曲身把落在地上的折子捡了起来呈放在榻前的小案几上,恭声道:“陛下,已经亥时了,是不是该歇息了?”
坐在榻上的人只披了一件雪色大氅,捻着黑子落在白玉棋盘上,淡淡道:“不急。”
王公公不敢再出声打扰,苦哈哈地给蕴秀使了个眼色,飞快跑到茶水间去,一杯浓茶下肚,脑子清醒过来又忙往回跑。
明苒过来的时候王公公正跨过门槛,抬眼一看,满室宫灯仍亮着,一盏未歇,那位皇帝陛下就在榻上,端坐着下棋,精神轩翥。
她有些失望,原以为这样晚了,她过来想是不用当值的,没想到都已经是夜半三更时候,这位还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