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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只有他一个人,就着灯光,顾长生又仔细闻了闻那些药粉。
浓烈的中草药芳香充斥鼻尖,莫名让他躁动的心静下来几分。
顾长生叹了口气,清澈无害的眉目,此刻显得格外幽深沉重。
他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上一次断臂后,恢复过程虽然同样艰辛,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发作就暴躁的想见血。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蛊惑着他似的。
变化在悄然中发生,他并非浑浑噩噩,毫无察觉。
只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联想到自己的状况,顾长生脸上写满疲惫。
或许……是该找个机会,和顾长歌聊一聊。
月色洗净铅华,透过不经意的细缝洒进来,皎洁的柔和的光芒,和帐篷内袅袅升腾的青烟,混在一起,有种奢靡的慵懒。
他靠在床榻上,安静的垂眸,注视着那不复存在的臂膀。
这段时间以来,他几乎没有时间,来伤感来遗憾来后悔。
失去这条胳膊时,是什么心情,他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得知顾长歌没事时,他是打心眼里替阿姐高兴。
尽管…这个阿姐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顾长生性子大大咧咧,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生长在顾家那样的环境里,能安然无虞活到现在的,又岂会是纯良的小绵羊?
他知道顾长歌不是顾鸿信的亲生女儿,甚至他私下里打听过,知道她的亲生父亲如今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