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读完桌上那沓信,她脑子也稍稍清醒过来了点。将言桑来信小心翼翼收进那只红木匣子里,寻了钢笔与信纸出来,刚拟了两行回信,外头就响起揿铃声。往窗外看去,汴杰明在下楼按响两声喇叭,她只好搁下纸笔,换了羊绒衫与大衣匆匆奔下楼去。
一气到了工部局,汴杰明给了她一个英属槟榔屿六位电话号码后,便又与另几位巡捕急急出了门去。
号码拨通,转接时等了许久。接通后,那头先远远响起几句日语,不过她听不懂。
比起那几句日语,谢择益的声音可以说相当温柔:“吃过东西了吗?”
“吃过啦。”
“嗯。还困吗?”
她赶紧说:“困是不困了。你回来过吗?”
“难为你还记得。”
“你同我说了什么要紧事吗?”
“要紧事倒是没有,就想看看你而已。信看到了吗?”
“看过了。刚读完,正在写回信,正好汴杰明就过来了。”
“嗯。”顿了顿,又说,“听起来你心情挺好的。”
“啊?哪有?”
“你很喜欢他给你写的信?”
她想了想,说了句肺腑之言,“天底下恐怕没有谁会不喜欢收到斯先生的亲笔信。”
“哦。那么你很喜欢他?”
“谢先生?”她有点摸不着头脑,“远洋电话不要钱的?”
谢择益沉默下来,那头的日语也消失了一会儿,接着复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