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似乎在拿蒋先生与弥雅婚期与葛太太公共租界公寓的监管权作赌注。还没开局, 穗细侍立在那间屋子外面, 见楚望回来,笑着喊她。
新一局还没开始,屋里打着麻将四个都往外头看。
葛太太往椅子里一靠, “正好, 楚望来替我玩一局, 我正有个要紧电话。”
楚望立在门口笑:“姑妈赢整宿牌,怕要全败在我这一局。”
弥雅也直摇头:“别叫她来, 我是怕了她了。”
蒋先生抬头,冲楚望微笑:“放葛太去罢, 她有要紧事。放宽心, 下一局不赌钱。”
葛太太想了阵, 说,“既然楚望替我,正巧法租界那间公寓也该修缮一新。那爿地方不安生惯了, 租界里的洋人巡官又着实可恶, 我实在不放心。楼里住着大大小小十来口人, 鱼龙混杂的,每日里敞着门使人进进出出的,总归不大安生。若他输了, 待他回去帮忙作监管着。”
谢择益笑道:“我尚还没输牌呢。你们欺人太甚。”
蒋先生笑道, “难不成你真要让女士输牌?”
楚望正对谢择益落座。谢择益盯着她, 一本正经的说, “那不行。牌局上不做绅士, 这是我的人生准则。”
他这话说完,连带穗细与蜜秋都没忍住笑了。
葛太太道:“唷,在租界混上个巡官当,越发了不得,竟连人生准则都有了。”
谢择益笑,“可不是么。”
谢择益嘴上说着不作绅士,明里暗里为女士送牌。楚望这个半吊子玩家,人生里头一遭不停吃碰——全都是从谢择益那送来的牌。
蒋先生都惹笑了:“你还真是什么牌都不给自己留。”
楚望也颇感好笑:“在公共租界作巡官这么闲么?上赶着给自己找事情做。”
谢择益打出一张发,说着,“闲倒不至于。”
楚望待要摸牌,蒋先生突然说,“三小姐是不是中大|三|元了?”
她一看牌,果真就差谢择益打出的那张发,可不就大|三|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