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张万祺手上正处理的海口港商业街,还有南渡河沿岸的工业区。
按照沐忠亮的主意,这种紧俏地段各地均采取投标的形式决定承包方,由都察院、工部和户部共同派员督标,最后到了他这个知府手上就成了这么几大摞开标报告。
张万祺在案子上的绿琉璃烟灰缸里磕了磕灰,合上报告,眯一眯熬红了的双眼,随即又翻开下一份,以沉默对翘着腿偷懒的沐忠亮表示鄙视。
沐忠亮毫不在意,嘴里继续哀叹,“唉……你们赚了钱都是自己的,偏偏我家的都填了财政的坑,这也算破家为国了吧,真该给自己晋个位以示嘉奖。”
张万祺笔下一抖,最后索性把这个错字涂掉,半晌才答道,“我也很穷。”
“怎么会?听说你前些日子不是买了条船让海家帮你经营吗?怎么样?应该赚了不少吧?”
“一直跑宁波,赚到的钱都顺道送到象山去了。”
“元知兄,这就是你不对了,为何不与我说,好让朝廷接济一二?”
张万祺放下笔,揉揉眼睛,怔怔地望向门外,好一会才答道,“父亲说,象山地少无援,终难成气候,就暂不耗费朝廷钱粮了,只望王师早日北上,他能牵制一点兵力就是一点。”
“苍水先生高义,忠亮佩服,上次匆匆一晤,来日北定中原,定当好生拜见一番。”
“敬之,”张万祺一双红眼炯炯望向他,“我们何时能出征?”
虽然从来没主动提过,但沐忠亮知道他一定日日为张煌言而心焦,很想宽慰他按照历史他爹还能支撑两年,但这是不可能的。
差不多是时候了吧。
由于分地的缘故,现在百姓对朝廷的拥护度颇高,等过了这个年,所有州县的赋税差不多都能缴上来,再招一波兵,把陆军招满十二个团近两万人。
有赖于火器部队的优势,现在新兵三四个月就能操练个大概,再混成老兵编制就上得了战场了。
想到这,他直起身子,正色答道,“元知兄可以先做好准备了,计划明年夏收前,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