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是早能这样,何至于此啊?”
沐忠亮见状暗暗摇头,皇权啊皇权,如非必要,以后还是少用为好。
老百姓今日不仅看了场大热闹,又听到了年轻相爷的新论,回去又多了一样吹嘘的资本。
但那些当地士绅却面色各异,一时之间,又有多少深夜密会,多少人各自做出相背的抉择。
黄宗羲此番又调职到了广州,沐忠亮没有沿用原府学,而是在长兴里寻得一闹中取静之所,新建了一间书院,还是由他做山长。
三进大的书院,旧砖灰石脚,绿瓦新绿檐,再配以一面牌匾,上书“万木草堂”。
“果有病树前头万木春之意。”抬头扫过牌匾,黄宗羲在心里品评。
沐忠亮这人虽然霸道,又老是以他的名义夹带私货,但光从这书院的名字上,就能看出他对黄宗羲学说的殷切期望。
这是想让他打造好这个维新变法策源地啊!
黄宗羲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沐忠亮无端对他的学说如此信服,甚至于有一股不惜血流漂杵也要达成的信念。但士为知己者死,能有一个雄主,相信你的学说比你自己还甚,并身体力行,践行于天下,还有什么比这令人激动的呢?
“老夫必不能负敬之所望。”心中暗忖。
可以预见,不久各种积销毁骨必将扑面而来,其中定然不乏他曾经那些至交好友,可那又如何,与之相比,万一有定鼎之日,岂非立千秋万世之功、之言、之行?
想到这里,他年过半百的身体仿佛又燃起了二十余岁时的那腔热血,要知道他年轻时也参加过《留都防乱揭》事件,并以能战著称。
阔别多年,为大义再战一次又有何妨?
“山长好!”几名从琼州跟来的先生早就在堂上等着了。
还是老下属,也好,使得顺手。
“诸位,吾等负首辅大人之重托,务必恪尽职守,为新政培养好后继之才。彼旧学腐儒必当视吾等为寇仇,列位须愈加勤勉,应战之时方能言之有物,慎之!”
“学生等谨遵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