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骨仪艰难的说出一个字来。
“很好,不知骨曹掾认不认得,寡人身边这位是何许人也?”
在场官员齐刷刷看向骨仪,骨仪此时额头冒汗,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他看到的,分明是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亡者’。
“骨御伯,朕与你自修文殿一见,已然六年有余了,不知近来可好?”宇文乾铿开口说道,他看着阶下的豫州总管府掾骨仪,回想起过去的时光。
他的话,如同一石激起千重浪,让在场的官员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间能自称‘朕’的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那个年纪轻轻的人,不是已经‘伤重不治’了么?
在场的官员,都没机会入宫面圣,自然不知到那位‘大行皇帝’的样貌如何,如今面前这位自称‘朕’,看年纪又可能是刚继位的新君,所以....
所以到底是真是假?
他们大多知道总管府掾骨仪的情况,这位实际上是被贬出京的京官,就任总管府掾之前,曾经赋闲在家,而在那之前的官职,据说是纳言。
周国始置纳言时,称为御伯,所以称呼纳言某某时,多为“某御伯”,也许骨仪因为得罪人太多,才丢了京官,外放成为总管佐官。
而也只有他,是在场之人当中,唯一有机会见过当时天子的人。
骨仪全身都僵住了,他不知道上面这位的真伪,有些怀疑是不是宇文温找来的‘赝品’。
宇文乾铿见状缓缓说道:“朕还记得,那日天气炎热,修文殿里众卿汗出如浆,故丞相年迈,朕赐其冰饮,而余下众卿,则有湿巾擦汗,中官至骨纳言面前,失手将水盆打翻...”
“往事历历在目,不知骨御伯还记得否?”
听到这里,骨仪再没犹豫,向上首的宇文乾铿叩拜:“微臣骨仪,拜见陛下!”
见得骨仪如此,其余官员手足无措,宇文温高声大喊:“放肆!天子驾临,谁敢无礼!”
话音刚落,众人忙不迭叩拜起来,他们实在想不通,已经‘伤重不治’的大行皇帝,为何会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