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眼睛进沙子了?”
“没,没...”
“那张司马他们,为何与外祖对着站呢?他们是要玩游戏么?”
“是...是啊...在玩游戏呢...”
尉迟炽繁极力压制着情绪,试图不让儿子察觉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站在人墙前的张定发,听着王妃的言语,又看向面前的胙国公尉迟顺,心中满是苦涩。
他率领侍卫护送西阳王妃母子来邺城,其实入城之后就没他们什么事了,因为胙国公府本身就有侍卫,府里也没那么多地方安顿他们,所以大部分王府侍卫们在别处下榻。
王府长史李纲回家探亲,张定发和侍卫们除了王妃出行时随行护卫之外,其他时间无所事事,只有部分侍卫跟着张定发在胙国公府里值守。
这不是故意渎职,而是在邺城里要么不出事,要出就出大事,一旦出大事,他们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所以今日出大事了,他们除了在这里对峙,什么也做不了,既不能护着王妃、世子冲出邺城,更没有能力护着母子俩逃回千里之外的黄州西阳。
邺城乃至河北、河南都是尉迟家的地盘,张定发再有能力,也不能确保王妃、世子在逃亡途中安然无恙。
所以当他从番禹出发回西阳时,西阳王宇文温就交代过,若王妃在邺城时城里出事,万一是尉迟家要和宇文家决裂,那么他和侍卫们就不要折腾了,折腾也没用。
王妃和世子被软禁在胙国公府,好歹是自己娘家,吃穿用度不愁,虽然没自由形同人质,但总好过逃亡路上出意外。
更何况按如今局势,尉迟家要翻脸也没那么快,所以宇文温在番禹向张定发安排诸般事宜时很乐观,张定发也觉得此行必然有惊无险。
结果两家竟然决裂,可即便知道自己没办法护得王妃和世子突出重围回黄州,张定发依旧不肯轻易放弃抵抗。
“张司马,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让开吧。”
听得尉迟顺发话,张定发苦笑着摇摇头:“国公,卑职奉西阳王之命,与王府侍卫誓死保卫王妃和世子安全,国公身为王妃之父,难道不念及父女之情么?”
“这样有用么?”
尉迟顺无奈的反问道,他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他不想伤人,所以只能劝对方识时务,而张定发的回答很坚决:“应人事小,误人事大,卑职职责所在,退无可退。”
脚步声起,一名妇人在侍女的簇拥下从后院走了过来,那是胙国公夫人王氏,见着眼前情景,脚步凝滞了片刻,继续快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