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枝灯只觉自己肝脏生痛,他惊讶自己竟还能在剧痛下说出话来:“师兄若是同女子结亲,公告四海,自是不在话下。但是跟同性道友成为道侣,都是静静地办了……至于大张旗鼓,宴请宾客,道门从未有过此等先例。”
徐行之丝毫不在意:“那便让我来做这个先例啊。”
今日之酒喝来格外醉人些,不到一个时辰,九枝灯与徐行之均已是面带薄醺。
徐行之眯着眼睛看向外面的天色。
九枝灯问:“师兄是要回去了吗?”
徐行之站起身来:“差不多了。”
九枝灯扬声唤道:“六云鹤。”
六云鹤再次魅影似的出现在门口,怀中抱有一坛酒,放下后,又再次默不吭声地转身出去。
徐行之问:“他一直这么闷吗?”
九枝灯平声道:“话少一些也好。”
徐行之:“……他敢欺负你吗?”
九枝灯说:“我已是元婴之体,这总坛中谁敢欺负于我呢?”
说着,九枝灯把小酒坛抱起,递给徐行之:“给师父也带上些酒吧。”
徐行之伸臂去接,但四只手交合在玉坛上时,九枝灯却并未松开。
他将形状狭长的眼睛睁开了些,眼中似有酒雾弥满,隐含水光,将他向来冷淡自持的外壳冲出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细小缝隙来。
徐行之以为他是吃醉了,玩笑道:“怎么,不舍得给啊。”
九枝灯轻声道:“师兄亲我一下罢。”
徐行之乐了,腾出一只手来推了推他的额头:“还真醉啦?”
九枝灯将酒坛递过去,眼中氤氲的雾气稍稍散去,迷蒙的神情亦重归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