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不想跟人见面, 也不想跟人说话。
小谢抱着饭盒在他门口等了一会儿,见他一点出来取的意思都没有, 也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猜想他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跟人见面说话的心理疾病?
她将饭盒放在了门口又敲了敲窗说:“饭盒我放在门口了, 我先去吃药躺一会儿,你做好了宵夜我就过来啦。”
他在屋里从冰箱里取出了冰镇的小汤圆心道:他可没答应宵夜有她的份儿,他只是施一次粥。
等听着脚步声走远, 他在厨房将冰冻的小汤圆叮叮当当的盛在玻璃碗里, 开了火烧上水,才又去门边打开了一点点门, 伸出一只手臂出去——拿饭盒。
不远处,小谢躲在光线微弱的小屋门口偷偷看他, 只见一只胳膊从门里伸出来, 拎着饭盒又缩了进去, 轻轻将门上了锁。
他的胳膊好白好细啊,手腕上的青筋都可以看到,似乎很怕冷?她还光着腿, 他却穿着一件灰黑色的毛衣,袖子挽到胳膊肘, 像是在做饭?手上还有水珠。
她躲在门后暗自揣测,他是有抑郁症?社交恐惧症?还是什么不能跟人见面的病?这两天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出门来,门窗始终紧闭,晚上的遮光的厚窗帘,白天厚窗帘拉开是一层可以透进光的纱帘, 而且他一句话没说过,屋子里很安静,也不听歌不看电视,好奇怪啊,他越这样她心里越好奇,越想征服他,饭都给她吃了,离睡床还远吗?
系统很想说他的宿主现在看起来才像个奇怪的人……
小谢在屋里偷窥着隔壁屋子里的动静,看着那道单薄的人影在窗帘上晃动,大概过了快半个小时,那扇门又轻轻的开了一点点,那只手臂再次伸出来将保温饭盒轻轻的放在了门口。
她等了一会儿才小跑着过去,笑意盈盈的说:“你做好了呀。”她蹲在门口拧开了饭盒,扑鼻的酒糟味和甜甜的圆子味让她在冷冰冰的夜里暖的一激灵,他真的做了酒酿小圆子。
屋里人这次换到了窗户的另一边挑了一点窗帘偷偷观察她,心里却是打定主意这是“施粥”的最后一次,免得这位大小姐当他是饭店,烦死他。
蹲在门口的人突然抬起头来冲着窗户眉眼一弯的笑了,笑的像小月牙一样又甜又傻,跟他说:“你真的给我做了酒酿小圆子,你人好好啊,怎么这么好?”她抱着饭盒坐在了他的门口,掏出了自带的勺子,自顾自的问他,“你还没吃?那我就在门口陪你吃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就喜欢一个人。
她舀了一勺小汤圆塞进嘴里烫的摇头晃脑吹着气,嘟囔了一句,“好暖和啊。”又望着远方的一轮不圆满的月亮跟他说:“今天的月亮也好好看啊,你真该拉开窗帘看一看,可不是每天的月亮都这么好看。”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月辉落满山峦,这山里这样的月亮常常见到,并不稀罕,他又看了她一眼,她盘腿坐在那里边吃小园子边在认真的看月亮,她干干净净的脸被照的皎洁,她居然是真的很认真在赏月……
他放下了窗帘回到餐桌旁,慢慢的吃他那碗酒酿小圆子,听她在外絮絮叨叨的说话,一会儿说星星好多像饭盒里的小圆子,一会儿又说山里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野味吃……
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可却没有问一句有关于他的。
他慢慢的吃,慢慢的听,莫名其妙觉得这个大小姐保有着一种难得的礼貌——尊重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