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半个月,她终于好了。
这半个月来,她娘默默垂泪,一边给她收拾行囊,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
就是这些话,让郭招娣心中震惊,周围一切都特别陌生,爹如今没做县丞,在一家小私塾当教书先生,看样子教得不大好,家里有点拮据。
不过到是没妾了,她有三个姐姐都已经出嫁,没有那一屋子庶出是姐妹。
她娘和以往也有些不同,虽说还是闷不吭声,不爱说话,可身子骨好了不少,没那么苍白瘦弱,脚也早早放开了。
说起脚,她竟然没有裹足……
记得当年为了裹足,她差点丢了自己的命,烧得左耳有了点问题,总忍不住侧着头听人说话,这件事她一直不肯告诉外人,却着实是心中的伤痛。
可如今她却有一双完整的天足。
“我没裹脚啊。”
“可别胡说。”郭招娣她娘把包袱塞在女儿怀里,“陛下下令放足,当年你初生不久,为了这事儿,还有好几个大老爷被裹了足上了重枷,游街示众。”
“虽说陛下仁慈,但到底是陛下,口含天宪,她老人家发了话,谁能不听?你可别再想缠足的事了,这脚,也不难看。”
郭招娣:“……”
“既然你一定要闹着走,那就走吧,好在你还有个姑姑,你姑姑是个能耐的女人,也许……”
做母亲的有千百般忧虑,如今世道变了,可她害怕外面的世界,她只想躲在家里头,但是,女儿既然不想,她总不能由着女儿去死。
郭招娣一路出家门,都是懵懵懂懂,进了京城,入目的一切都那么陌生。
她当年足不出户,也不知京城什么模样,可是……至少不是眼下这模样的。
车终于在皇宫门口停下,郭招娣立在皇宫门前,眼神迷惘。
司机笑道:“今天不是参观日,要是参观日,到能带你进去看看……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