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太命人把他们又提溜出来时,所有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被人拿冷水冲洗也不在意,伤如何同样不在意。
对他们来说,不怕挨打挨罚,是真怕从此以后就再也入不了主人家的眼,被抛到一边不闻不问,那可真是谁都能作践,比死还不如。
几个小厮都跪着,拼命忍住害怕,口齿清晰地道:“那天四少爷就是同三殿下和南安郡王三个人一起去猎场打了一天的猎,晚上又到碧雪楼喝了大半宿的酒,然后就回家了,确实没有去什么特别的地方。”
小厮们也是欲哭无泪。
“那天有三殿下在,小的们都没近身伺候,实不知怎会如此!”
一群人哀哀求饶,吴老太太面色阴沉,忍不住抬头去看方若华。
方若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几眼:“确实?”
几个小厮都赌咒发誓。
方若华便道:“好吧,那也无妨,若真是没什么因果,这事不难解决,一会儿我调一些香,就在你们少爷房间里点燃,我晚上会住一晚,看看情况。”
吴老太太自是千恩万谢。
方若华做事向来利索,很快就调了些香,让吴家的下人准备好。
天一擦黑,吴老太太便守在四儿子的房门前,死死拽着方若华,寸步不离。
每日一到夜里,都是吴天宝闹得最凶的时候,不是唱戏就是喃喃自语,有时候自己和自己都能吵起来,总让守门的下人们提心吊胆,一宿都不敢熄灯。
今天晚上却有点特别。
吴天宝显得很安静,并膝端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个绣绷,认认真真刺绣,偶尔一抬头,白日里的冷艳妩媚也变作温柔贤淑。
吴老太太看得心里发慌,刚想开口,却见自家儿子轻声笑起来,小声道:“天宝,姐姐终于睡了,你开心不开心?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让你和我融为一体,从此再不分彼此。”
眼看着儿子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自己的手腕,目光却直直盯过来。
噗通,噗通。
吴老太太的心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