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巡摸了摸他的头发, 声音温柔得像水:“行朗。”
周行朗还没睡醒, 神态微微茫然地坐起身,感觉嘴皮很干, 舔了下下嘴唇:“我睡了多久?”
“昨晚到现在, 医生说没事。”路巡端着杯子,要喂他喝水, 周行朗接过来, 略拘谨地道:“我自己来吧。”路巡没说什么,拧开唇膏, 没等他反应,就帮他涂在了嘴唇上。
周行朗有些尴尬,抿紧了唇:“那个……”
“嗯?”
“你的腿, 是……”他支吾着,低下了头, “是因为我才……”
“截肢。”路巡笑了一下, 又摸了摸他的头, “不用内疚, 也不用可怜我,同情我,好吗?”
“……好。”他艰难地说,可心脏仍是觉得闷, 难受, 哪怕是在新闻里看见类似的新闻都会心酸, 而人都会有共情的, 更何况,这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
惠姨给他做了饭送到医院来,一盅松茸鸡汤,还有炒菜,宫保鸡丁和酱肉丝,炒土豆丝。
他是四川人,爱吃川菜,惠姨明显是擅长粤菜,但为了周行朗,特意学习做川菜,味道偏甜,不辣。
他玩着游戏,路巡把饭盒一层一层地打开,把筷子给他摆放好:“行朗,吃饭了。”
周行朗放下手机,两人面对面地吃早午饭,他说:“我想吃火锅。”
“不能吃,”路巡道,“你有胃病。”
“哈?”他惊诧地抬头,“我有胃病?这怎么可能……”他从小吃辣长大,无辣不欢,从没出过胃上的毛病,怎么可能得胃病。
路巡给他夹菜,避重就轻道:“有一回喝酒喝太多了,就成了胃病。”
“那岂不是不能吃火锅了?”他惊悚道。
路巡顿了顿,说:“可以吃。”
“可以吃?”峰回路转,他一拍大腿,喜滋滋道,“太好了!今晚就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