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朗翻开档案,这才知道自己来这家心理咨询所有几年了,从婚前他就开始面见心理医生,而且还伴随轻度的抑郁。
当然,抑郁症很常见,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病,没有的也喜欢标榜自己有,只是这个名词虽然时髦,却不代表是什么美好的事。
一开始他见医生的频率是一个月一次,后来变成了每半月一次。
“有一段时间你隔天就会来一次,我记得很清楚的是,你当时还没结婚,而你的丈夫似乎是刚做了截肢手术,你问我,要不要和他结婚。”档案上有记录具体的日期,状态那一栏写着被人求婚。也就是说,路巡在出事前,就对他求婚了。
谭医生道:“感情的事,我不好评判,我认为如果不喜欢,只是因为愧疚的心情而和他在一起,对你和他都是一种伤害和折磨。”
周行朗什么都想不来了,茫然地道:“我……是因为愧疚,才和他结婚的吗?我不喜欢他吗?”
“你那时很混乱,告诉我你对他不是那种感情,至于你内心喜不喜欢,我是外人,意见不作数。”
周行朗好像终于听见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高兴不起来。
他告诉医生他对路巡不是那种感情,却和他结婚了,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他今日的成功,都是婚后换来的,都是依靠着路巡才得到的。
可路巡却坚定不移地认定他们相爱,这是在骗自己,还是失忆前的自己在骗他?
周行朗在咨询室里待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谭医生还有别的病人要约见,他的心理诊所很火爆。
从心理诊所出去,周行朗走到附近的商业区,进去逛了起来。
自宅的地址太过偏僻,压根就打不到车,如果他想约车,人家司机一看他所在地点马上就拒绝了,这样一个深山老林里,没有出租车敢开进来接客人。如果他想出门,必须要提前打电话告诉司机英叔才行。
周行朗不想让路巡知道自己去见了医生,所以只说自己想逛街,让英叔把自己在商场门口放下。
现在要回家了,如果逛这么久的街什么也没买,似乎也说不过去。
商场一楼就是各大奢侈品专柜,从Cartier到Omega,从Armani到zegna应有尽有,周行朗现在什么都不缺,除了球鞋,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想买的。
可他进来,也不是为了给自己买东西的,他进了一家手表店,心想路巡会不会需要这个,他手表已经很多了,自己给他买表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