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殊乖乖道:“鱼汤。”
我道:“给我盛一碗,喂我。”
于是道殊抬手去执着汤勺给我盛了一碗鱼汤,而后又吹了吹一勺一勺喂进我嘴里,神情认真得似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
喝罢一碗后,我便又对着一盘酱肉努嘴,道:“那个,给我吃一点。”
道殊复又夹了一块酱肉送到我嘴边。
“还有那些。”我眯着眼睛看向其他几盘肉轼。
道殊皆不与我争,一一夹给我吃。却始终板着一张棺材脸。
我边吃边道:“道殊笑一个我看。”
道殊淡淡挑眼看了我两眼,低头继续喂我吃食,抿着唇。眉头一直不曾松动。
我叹了叹,道:“今日你去天帝那里了,想必画潋仙子亦是趁着你不在才来的。你应该庆幸你回来得早,而不是责怪自己回来得晚。若是你再回来晚一步……”说不定我会忍不住剐了那只鸟。
我捏着袖子去擦了擦他下巴那里方才没擦干净留下的丁点血色,道:“我觉得眼下你不该摆脸色给我看,应该放轻松,快笑一个。”
道殊抬起眼帘看着我,凤目很柔和,总算淌着淡淡的笑意。
我这才满意了些,道:“乖,再给我夹点肉。”
这回道殊不动作了,反倒晓得回嘴了,道:“你就不能吃点素菜吗?”
我道:“对不起我有伤在身,不宜吃素。”
后来吃罢午膳,我手心里的灼痛渐渐消散了去。拆开道殊给我裹着的染血锦帕时,伤口已然合拢了去,只剩下满手的血和手心上细小的疤。
看来凡事总要留点儿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