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流了那么多血都没觉得痛,这会儿脖子经他一触碰,我竟突然感到痛了起来。只听道殊淡淡道:“没打算让你受伤,不然我得不偿失。”
其实我也一直觉得。我也没打算要为了这仙族之人而受伤与父尊、阑休相对立,我也得不偿失。
幽幽的夹杂着血腥的芙蕖冷香渐渐绕离了我,我就是不回头看也晓得道殊笔直地站在我背后。不晓得是为自己安然无恙松下精神,还是替道殊那年轻却即将逝去的生命感到惋惜,我忍不住叹了一口老气,在父尊与阑休的双重视线压迫下,侧着身子远离父尊与道殊中间。
要打就打,要杀便杀。
我将将挪了挪脚,霎时父尊冰寒的气息又腾起来了,冻得我毫无防备一个哆嗦。阑休见状急忙飞了过来,似乎对道殊新一轮的捕杀于转眼之间就会展开。
……然而,也恰恰是我挪脚的那个转眼,阑休还没飞得过来,父尊还没开始动手,忽闻身后道殊溢出一丝笑,他道:“还当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
“啊?”我转过身去,伴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鸟叫,我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我背后哪里还有火夕那么个黑衣高挑的人,只见一只全身丹金色的鸟儿直冲上空,优雅而极速地在上空盘旋了两周,竟直直冲我飞来。
我看着那鸟,狭长的眼睛独有一股子清贵。一身羽毛光华明艳如斯,很是有欣赏价值,一时不禁咧嘴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凤族鸟儿!
“流锦——”
又是哪个在叫我,我回过神来只觉身体一轻,随之而来的是耳边狂乱的风声。
我定睛一看,大惊失色。
鸟儿道殊他正载着我飞!方向明确地飞往魔界风口忘川彼岸!
我一边惴惴地揪着一把鸟毛,一边禁不住大叫:“喂,你要跑一个人跑就是了,干嘛要我跟你一起跑!我有答应要跟你走吗?!我没有答应!”
道殊也没答应我。
我又道:“你到底听见了没有快快将我放下,你一个人也好跑得快一些!”
道殊继续不答应我。
我怒了:“做鸟不能像你这样不讲理!你不是一只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