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凝视着蝶凤左胸前泛起的血花,从无到有,从一点樱红,到绚丽绽放。
他倒吸了口凉气,似能体会到那剑锋一寸一寸地刺入心头,会是怎样一番感受。
剑出!
血洒!
香消玉殒!
弥留之际,蝶凤的脸上竟不见一丝苦痛之色,她从来都是一副冷若冰霜地模样,可此时她却笑了。
尽管似乎因为笑得不多,有些不自然,或是因为气力不济,笑起来有些僵硬,可她确实在笑。
原来她笑起来也如晨曦般,令人感到温暖。
她面向风流子而笑,好似在无声地告诉他:妾身此生已了,并无半点遗憾,原谅妾身再不能为主人效劳,主人定要照顾好自己。
一时悲痛欲绝,一时怒火攻心,悲怒交加下,风流子口溢心血,几欲昏厥。
一切发生得太快,沈卞也反应不及,未曾做出动作。
可他心下明白得很,他早已蓄势待发,比之姜逸尘仓促出剑,其实他本有机会救下蝶凤的性命。
他无法拦住姜逸尘刺出那一剑,可长鞭至少能在剑锋刺入蝶凤心头前,将之裹住或是抽偏,如此,蝶凤不过受层皮外伤罢了,不至于殒命。
他也明白他未出招不是因为赌气,活到如此年纪,他已学会了豁达,不至于和女人一般见识,对于蝶凤的不顾大局,他只气在一时。
他知道致使自己未能及时出鞭救人的缘由何在,那便是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蝶凤身上,忽略了姜逸尘的举动,只此一瞬,便是姜逸尘领先的一瞬,也是他错过施救时机的一瞬。
而造成这一切的,又是因为一句话,这个亏他们先前已在这年轻人身上吃过一次,他们竟又重蹈覆辙。
此子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