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坚定的眼神让我确信她会立刻杀死我。可是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脸上浮现错愕和惊惶的神情。
她扭动肩膀,就好像是被捆住一样挣扎,可是这种挣扎也在片刻后停止了,整个人僵在那里。
“你做了什么?”她只有嘴巴还能开合了。从那冷厉的声音中,我听出一种外厉内荏的恐惧。
也许她一念之下就能让石针再次延展,将我彻底变成仙人掌一样,或者融入墙壁中躲藏起来。如果她做得到,早就那么做了,可是她现在似乎已经用不了这种控制土石的超能力了。
我觉得体内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热量不断从每一个细胞中散发出来,似乎这个身体要融化了。
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倾诉,又像是在唱歌,在唱一首歌颂生命的童谣。无论我如何努力去听,那声音都显得飘渺依稀,只觉得这声音带给自己无比的平静,就像和她一同回到母体,退化成胚胎,又变成最原始的dna。
我们就是那两条螺旋交错的基因链,也是每条链中彼此紧密结合的分子。
我知道,体内的“江”苏醒了。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有意志还能活动。右眼的视野产生残影,似乎眼前的世界在不断晃动;左眼的视野却处在一片白色的光亮中,世界变得越来越耀眼,女士官也被这团光包围起来,只剩下一个轮廓。
那轮廓在光芒中也发生扭曲,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甚至觉得那是真江的身影。
“不是我。”我对眼前由光组成的人形轮廓说:“是她做了些什么。”
我垂下头,看到自己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脚下那些浓稠粘滞的血液却散发浓烈的光芒,无比的鲜艳亮丽。这团血红的光芒在石矛的缝隙中流淌,分出涓涓细流,荡漾着阵阵涟漪。
涟漪一波推一波,形成小小的浪花,发出澎湃的声音。
“不,不要过来,不”女士官凄厉地惊叫起来。
聚集到她脚边的血红色如同拥有生命一般,沿着腿部向上蔓延。白光组成的人形轮廓渐渐变成血红色,片刻后,更是盖过她的嘴巴,让她彻底安静下来。
又是一阵剧痛传来,这是因为洞穿我的石针正渐渐抽回去。当将我支撑在半空的石针彻底消失后,我重重摔在地上,一阵头晕脑胀。
地面很干涸,那些浓稠的鲜血一滴不剩地爬向女士官,当我的视野回复正常时,眼前的她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