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的笑了笑,把刚刚核对好的账本往对方面前一推:“你看一看,这些都是今年的货品,去年的降了一些价,草药倒是没降价,不过有一些被朝廷军部收购了,价钱开得很低。”
叶紊接过账本,认真的翻看着价目表:“你做账目我放心。反正我爹爹他也说了,风花雪月的产业再差,也必须把草药卖下去。”
楚天娇苦涩一笑,因为他的爹爹也是这么说的,叶紊的话,让他想起了那天父亲问自己的场景。
“天骄。”
“儿子在,父亲有什么吩咐?”
年迈的楚由已经半副身子快入土了,却有着许多心事未了,眼里挂着忧愁,看着一堆堆被翻得泛黄的账本,泪水从脸颊滑落。
“不管今后如何,不管风花雪月做得再差,记住,一定要保住草药的工房……”
“儿子谨记!”
“记住就好……记住就好……”那可是殿下拼了半辈子夺下来的产业,怎么能够败在他们的手上?
楚由闭上眼睛,脑海里依然清晰可见当年他们横跨大片,戈壁沙漠的情景。
挂着铃铛的骆驼踩在暗沉沉的沙地上,他们一路朝着太阳下山的方向走,每人轮流喝着一袋子的水,倒下的兄弟恳求着他们吃掉自己的肉,活下去,活到故乡,替他见亲人最后一面。
那连绵起伏的沙丘如大海的海浪一般吞噬了多少人的灵魂,楚由目光中的沧桑如同沙粒一般飞扬。
遇到沙尘暴时,整片沙漠被掩盖住暗无天日,受惊的骆驼,也会像发了疯一样四处乱转。
队伍遇到水源的小河时,即使远远的瞧见,也会奋不顾身地冲过去扑到河边一阵欢呼,而那个裹着白色纱巾的少年则会静静的站在骆驼身旁笑着看着大家。
人的一生可真短暂,楚由疲惫的靠着床头,手上满是茧子,这只手曾经拿过大刀,扛过扁担,背过尸体,抚摸过殿下的脸颊,却从未抓住过那人的手。
“楚伯伯身体还好吗?”叶紊把账目本合上,发现面前的美少年竟然在发呆,“嘿,回神了!”
楚天娇一惊:“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