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鸢走了好几圈,现在双腿发痛只能靠着树干坐下,一边揉着小腿,一边脸色不悦的对着那堆肉说道:“你到底几个意思?”老子不和你打就算了,你还把我困在这里。
肉堆似乎有所感应一样动了动,彬鸢嘴角一抽,还以为那堆肉又要伸出长长的触须倒刺手挥自己一掌。
肉堆交织在一起,裂开一条缝,从缝隙中探出一颗肉头,彬鸢觉得自己幸好不用吃饭,不然恐怕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那颗肉头还没有长好,浑身像包裹着一层薄薄的茧,混白的眼珠一睁一眨,仿佛在和对面靠在树根下的人打招呼。
彬鸢默默后退几步,内心一遍一遍的警告自己要冷静。
肉山继续扭动,突然之间冒出许多蒸汽,如同泄了气的气球,凹下去的同时,一堆堆黑色的液体,从破裂的裂缝中流出,眨眼间的功夫,一座硕大的肉堆山一瞬间化成了一滩浓浓的血,足足成了一块小小的湖泊。
彬鸢不可思议地走上前去查看,借着月光,还能够看见黑色的血液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他以为这堆肉山就这么完了的时候,一只带血的手掌从血液中伸了出来,随即一个赤裸的人从血液中爬了出来,彬鸢吓得出不及防向后一倒,爬起的人顺势向他爬来。
“啊!”
彬鸢惯性的一声尖叫,那人却已经来到他的跟前,被鲜血染红的脸颊让他分不清楚这人到底是谁,但光从外观上看来,至少是个人。
鬼王嘴巴一张一合,迫不及待的说道:“殿下。”他继续向前爬,直到与彬鸢四目相对,两人紧紧挨在一起的时候,才停止了爬动,赖在这人身上,看着对方白色的衣服染尽了红色鲜艳的血液。
彬鸢一双瑞凤眼微微睁大,想起来了,这人是牧儿,那个被福笙一刀刺死的牧儿。
似乎知道面前的人知道了自己是谁,鬼王显得十分开心,紧紧的拥着彬鸢的腰,仿佛护着一件易碎的瓷器,爱不释手的蹭着,丝毫不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有多么的怕人。
一霎那之间,彬鸢回想起了神谕卷轴的话,那时他准备超度牧儿,但神谕卷轴却让自己放了对方,并说这人将来成为鬼王。
一个鬼王的诞生,是靠着无数人类的血肉堆积而成的,他怎么也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