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吴澜,就想迫使他儿子公然自辱,嬴虔不答应!
因而嬴虔的话里怨气十足,甚至指责的意味也十足。
他在告诉秦公,你既然能让卫鞅处我劓刑,让我无颜见人,当然也可以再把我的脸面继续踩进泥坑里。
只不过,你想让我深明大义,主动答应,好减轻你心里的愧疚,抱歉,我做不到!
“大哥……”
秦公听出了嬴虔的言下之意,不由得动容喊了声,又很快止住了波动的情绪。
顿了顿,秦公幽幽叹道:“这些年,苦了大哥了。”
“什么叫苦?”
嬴虔却是不为所动,一句话硬顶了回来。
秦公张了张嘴巴,涌到喉咙口的话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静室里自此陷入沉默。
秦公神情复杂地看着幽居十二年、心如槁木的大哥。
嬴虔闭着眼睛,脸上佩戴的面具不仅隔绝了秦公的视线,也仿佛囚牢,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
沉默许久,秦公突兀颓然说道:“大哥,我时日无多了。”
嬴虔睁开眼睛,定睛看了看秦公,硬邦邦说道:“君上勿要出此不详之言!”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秦公摇头叹道,“当年公父将秦国交给大哥和我,命我们兄弟二人一定要壮大秦国,夺回河西,恢复穆公霸业!
这些年,我无一日敢松懈,夜以继日,焚膏继晷,早已将身体弄垮。
太医和我说了实话,我的身体,怕是撑不过半年了。
估算着时间,我去见公父之时,恰好应是函谷关一战结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