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数年之前,深秋的日子,禁军五卫的一场比武演练。任惊雷刚刚晋封副统领,而崔骞虽然暂代统领之职,但身上的职位暂时还是副统领。
在校场外面遇到了,崔骞策马来到任惊雷旁边,招呼道:“尚未恭喜任将军加官进爵。”
任惊雷抱拳笑道:“崔将军客气了。听闻将军不久就要踏足战场,到时候战功赫赫,封赏晋级才是让人羡慕。”
军中已经有消息放出,这人即将前去镇南将军府任副将。任惊雷暗暗忧虑。南陈的战场,已经压力重重,再添上平西营这一支生力军,不知道会演变成何等模样。
崔骞看了他一眼,笑道:“其实我曾经想要邀请任将军共襄盛举来着,一起南下建功立业,并肩杀敌。”
任惊雷惊讶,旋即想到,如果自己入了南府,是不是对南陈战场将来帮助更大呢?
那一瞬间,他真有一丝心动。
短暂的沉默,崔骞却误以为他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自嘲地笑道:“南陈战场打得憋闷迟缓,终究不如北疆的杀伐快意。况且,任将军前途远大,也不该去南陈之地蹉跎大好时光。”
任惊雷回过神来,客气道:“什么前途远大,崔将军就不必笑话我了。”
比起踏足南陈战场,还是立身中央之地对八哥他们的帮助更多,毕竟宇文彻身边已经有足够多的南陈细作了。
“怎么不是前途远大。”崔骞状似无意地笑道,“说不定不久之后就要听闻任将军的喜讯了,到时候可别忘了送一张喜帖,虽然远在南方,无法讨一杯酒水,也要备一份贺礼,聊表心意。”
任惊雷一愣,什么喜帖?还没来得及发问,两人已经进了校场大门。
众多甲士迎上来,任惊雷只好将满肚子疑惑压了下去。
之后他惦念不忘,趁着比武演练的空档,让身边的亲信去略作打听。很快传回来的消息让他瞠目结舌。
军中竟然早就流传开来,说他任惊雷迟早要当裴大将军的乘龙快婿。
任惊雷在裴翎身边,执掌情报传递,每天经手的军方政务不知凡几,竟然从未听说过此事。只能说丈八的灯台,照见人家,照不见自己了。
那一刻,任惊雷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帮子造谣生事的家伙!
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分说明白,但是该用什么方式说呢,总不能对着众人高喊自己压根儿没有动过娶裴渡的心思吧。
其实也难怪军中如此认为,裴翎对他的欣赏和爱护人人皆看在眼中,而裴渡年龄渐长,北疆又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小丫头与两位兄长接触频繁。裴拓是亲堂兄,任惊雷就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