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你们家这灵堂,八成是要多摆一个灵位了。”
曲家正堂,曲老夫人沉默地坐在正座之上。
曲家院落不大,瓦房几间,亦没有几进几出可供藏匿的空间。王苟带人都快把这屋子翻个底朝天,也没瞧见半个曲尘练武的家伙事儿。
但习武之人最忌学而不练,什么都没有,反倒是破绽。
王苟每间屋子又瞧了一遍,扒着杂物间的指尖在门框上轻轻敲了几下,转而笑嘻嘻地信步走到曲老夫人跟前,对她冷眼的神情视而不见。
王苟笑道,“曲老夫人,身体不便,怎么还费力收拾了一趟杂物间?”
曲老夫人冷喝道,“看不惯就收拾,怎么,碍着你们捕快什么事了?”
老夫人神色俱厉,心里却因着之前丢了儿子的一封家书发虚。她端起茶杯,试图抿口茶顺气压惊,可手却抖得厉害,一不小心露了怯。
王苟看见曲老夫人撒了一身的茶水,也没多言,自顾自地退回到院子里,在唯独没能翻到底的水井旁边绕了一圈。
王苟趴着看了看深浅,在腰间缠上提水的麻绳,“哥儿几个,帮个忙,我下去一趟。”
曲老夫人一听,攥着拳头藏在袖中,快步踏出正堂,一副端正严厉的表情喝道,“王捕快,这是老妇平日吃水的井,你们这么做,不合适。”
王苟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职责所在,只能得罪了,倘若井下并无异常,在下定会赔罪。”
将军府厨房的水壶滚了一番。
董夜凉神色柔和地看向鄢渡秋,张婶儿被董夜凉挡在身后,看不清表情。
鄢渡秋顿了片刻,神情木然的往厨房走了几步,叹了口气,“是啊,瞧我这记性。”
董夜凉拍了拍张婶儿的手背,指着她身后滚得扑水的水壶,转身看向径直走到她背后的鄢渡秋,淡淡一笑,“要不就等会儿再去衙门吧,听说肃王殿下和杨姑娘出城了,你若是去得太早,怕是人还没回来。正好跟张婶儿学包月饼,晚点儿去,免得无故候着……将军喜欢什么馅儿的来着?果仁的还是红豆沙的?”
鄢渡秋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手里拎着热水的张婶儿,又是一叹,“我不吃甜食。”
董夜凉笑眯眯地点头称是,围着他转了一圈,转到他面前,抬头正能看见张婶儿诧异地瞧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