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使有点家当的,绑个鸡肠子或者牲畜内脏之类,扔到河里去钓螃蟹,一顿饭的功夫都不要,满满的一大水桶可以钓上来。
二十斤的螃蟹,用不了多少辰光就能钓起来。
倘若坊里弄堂之间,听说哪家小郎细娘吃螃蟹是去花钱买的,大约是鸡毛掸子能把屁股打个稀巴烂。
这光景,岸上的年轻人说一百贯买一只大螃蟹,老渔家只当是玩笑话,弄他的空头来着。
只是见年轻人一脸的急切,又是掏出了飞票,渔家船尾的后生也催促道:“爹爹,那是飞票,不是废纸。”
“老子知道!”
回头瞪了一眼后生,大约是当爹的,于是转头对岸上的年轻人道:“官人歇一歇,吾这就去取蟹来。”
“快去快去!”
年轻人连忙催促着,此时他兴奋无比,搓着手道:“姑父爱吃螃蟹,这真是个好当口,一斤的螃蟹,定能让他开怀。”
“二郎,一百贯买只螃蟹……”
伴当有些犹豫地看着年轻人,“若是被老大人知道,怕是要责骂啊。”
“甚么时候琅琊王氏的子孙,消遣个一百贯也好这般斤斤计较了?”
年轻人眉头微皱,“大父若是知道了,怕是只会说我办事灵醒。你不知道,这光景辽州、徐州来了人,好些个都是朝野有名人物,若是招待周到,姑父一高兴,说不定我也能去武汉厮混,省得在这里天天钓鱼,无所事事。”
“那好吧。”
想想也对,用常理来判断张梁丰,一般都是错的。伴当心想着现在琅琊王氏的大靠山安平公主去了京城,此时也是显露一下琅琊王氏办事机灵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