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喊叫,筏上的少年们飞奔向筏尾,蹲身,拽紧。
山风略晚于半空的罡风,木筏才堪调过方向,微风便从正面拂上了众人的脸,也在平静无波的天池表面『荡』起层层叠叠的皱纹。
这只是开始
微弱的山风越向上便越急,三十丈高处的蜃楼顺风向北,牵引的绳索猛地拽紧
急行的木筏猛停下来,众人的身体随之前倾
僵持
南舟不能南,北球不得北,双方凭着一根粗绳僵在一处,木筏的尾端缓缓升起。
古临满头冷汗“添炭添炭螺旋桨调档前进四”
少年们半蹲着松开扶手,用剑剁开捆在木筏上的炭箱,手忙脚『乱』把散碎的炭木倒进锅炉。
猛火灼烧,水汽沸腾,霸下的副炉经过两缸压缩,向着尾部的螺旋桨送出增压的蒸汽,螺旋桨以更快的速度旋转起来,翻打水花,扬起白波,木筏终于胜过罡风,拖着蜃楼缓缓向南
然后,风停了,浪静了,木筏的速度陡然提升,筏上的少年全无准备,哐啷啷摔了一地。
古临的眉角撞在侧舷,满面鲜血却连擦也顾不上“转向减速正东航行”
把自己五花大绑在舵杆处的少年稳稳应了一声嗨,拉舵转向,木筏折转
古临瞥了眼天池上若隐若现的浮标,确定木筏没有行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浮标象征着北岸的视距线,是李恪泛舟池上时一枚枚种在池里的。他们的任务是扮演自半山腰起飞,漂浮于山南的超级蜃楼,所以木筏绝对不能超过这条线,可偏又不能太远。
子曰,唯女子与浮标难养也,近则『露』馅,远则看不清
古临觉得心很累。
计时的线香焚到末尾,意味着柴武的燃料行将用尽,古临指使木筏转舵,筏尾的螺旋桨便打着水花,推着木筏突突突驶往南岸。
天上的柴武见着南去的水线,也忙裹紧鹤氅,开始控制蜃楼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