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大喜道:“我得雉儿,如获珍宝也!”
吕雉嗔怪地瞥了李恪一眼,轻声说:“家祖曾言,政少年英朗,不似异人。善者,雄才,伟略,务实不吝,敏学善思;恶者,多疑,急躁,好大喜功,心性凉薄。”
李恪疑惑道:“吕不韦对皇帝评价这般高?”
吕雉苦笑:“你与家祖皆非常人,所思所想果然与凡俗不同。家中流传这段评价,皆以为家祖对皇帝怨言颇多,唯你听来,此中皆夸赞。”
“帝王者天生便是孤家寡人,多疑、凉薄皆非过失。皇帝在位时一统六国,大秦却不曾生出震主的功臣,未尝与他这种脾性没有关系。千古一帝,名副其实啊!”
吕雉掩嘴偷笑:“看来你对皇帝的评价,较家祖更高呢。”
李恪摆了摆手:“不说我,继续说皇帝。扶苏此来你皆在旁陪侍,你以为,皇帝对我,善耶,恶耶?”
“这便要看墨家对大秦有多重要了。”
李恪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听出了吕雉的言外之意,若是在始皇帝的眼中,墨家比李恪重要,那始皇帝此举便是善意,可墨家若在皇帝心中没有分量,那眼下种种奇怪应对,李恪便该小心了。
李恪扪心自问,对始皇帝而言,自己与墨家孰轻孰重?
墨家无疑是神秘的。
她在最鼎盛的时候出秦而走,哪怕明眼人都知道她遭受了重创,但墨家相对独立的特性又让她掩盖了学派的衰弱。
百年昌盛不是一夜之间就能丧尽的,今日的墨家依旧是显学,世间流传的,仍是她独步天下的机关秘术。
相比之下,李恪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表现再出众也不可能比整个墨家的分量更重。
大秦不缺年轻俊杰,如萧何、曹参、司马欣之流,在始皇帝之时都不过是基层小吏,足可见始皇帝手边根本就不缺治国理政之才,也没有太过急迫的求贤之心。
李恪突然明白过来,始皇帝是在做局。
他与扶苏交好,两人平日多有联络,兽犼、獏行让始皇帝知道他的机关天赋,这场匈奴之战又让始皇帝看到了他的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