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说恪君言而无信,只是只是未曾想你手中无兵无卒,凭一众工匠民夫,也能作出这般威势来”
李恪淡淡一笑,说,“所谓上兵者伐谋,二位虽领兵肃清长城,但一路行来,杀敌寡也,皆因长城道狭,唯平推可行。”
司马欣听出李恪话里的客气。
这句话明里说司马欣无从战定是因为地势不利,可他心里却清楚,无论是民军还是他手中的千余戍卒,在器械不备的情况下都不足以从正面击溃匈奴,若是真转到宽阔的杀场,匈奴有了马力可凭,战局只可能更偏向敌方,而不会对他有任何帮助。
他摇头说道:“恪君不必心有顾忌。自元冈道一路行来,沿途十四五战,虽每战皆胜,但损兵亦达六七百人,远高于匈奴死伤。若不是你故弄玄虚抽兵来援,我早已无力再进了。”
李恪摆了摆手,说:“入夜之后,炮击将止,军侯可乘机遣一军侵攻句注塞,争取打通与苏将军的联系。”
“我当如何做?”司马欣虚心求教。
李恪叹了口气:“眼下有一法,倒可让军侯轻松些许。”
“恪君又有何妙法?”
“并非甚妙法。”李恪轻声说道,“眼下离日落还有一个多时辰,如此算来,今日匈奴便要在炮火下煎熬五个时辰,其心中惶惶,军心必荡,军侯只需言明受降,当可省三分功力。”
“受降?我等皆不通夷语,受降之事”
李恪眼前浮现出吕丁的身影,一时间,只觉得意兴阑珊:“去寻亭长亨吧,临治亭中,还是有不少商贾懂得夷语的,虽说不如我一友人精通,用来劝降,想来也够了。”
司马欣大喜道:“既然恪君有精通夷语之友人”
“他死了。”李恪站起来,徐徐转身,“为我之谋,死于敌阵,眼下就葬在苦酒里外。为这场战事,我连最后一程都未能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