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死四伤,歼敌十人。罕高被利箭穿心,和儒一起护卫李恪的墨者被乱马踩踏,还有一位墨者在地上被奔马撞倒,未及起身便被对手以剑枭首。
李恪默默地看着辛凌,看见辛凌满脸哀伤,神色坚毅:“以身还土,人之本也,苦酒里危在旦夕,速行。”
众人再次起行。
李恪牵着缰跑到辛凌身边,轻声说:“损失太大了。”
辛凌摇了摇头:“墨者不擅骑战,方才又是骤然遭遇,缺乏结阵之机……”
“辛阿姊,匈奴能在两日之间横穿整个雁门杀到这里,必是借了道路之利。我之意,我们避开大路,直扑苦酒,不知你意下如何?”
辛凌垂着眼帘想了想,轻声回答:“可。”
事态果然如李恪所想的那样,马队冲出谷口,离开道路,再也没有遇到大队的匈奴,偶有散兵游勇追杀乡里,也被墨者们一拥而上,转瞬杀尽。
不断有消息汇聚到李恪耳边。
有人见到,杀入楼烦的匈奴遮天蔽日,分不出究竟是千骑还是万骑。
沿途的里、闾大多沦陷,他们一路救下数百人,分散来自十四个里,且都是在里闾被攻破之后逃难出来的。
深深的绝望感笼罩着李恪,从眼下的消息判断,除了少数市亭、乡治因为防御强些尚在坚持,整个楼烦县的聚落都沦陷了。
匈奴的侵袭充满了先知先觉的味道,一只只大部队沿路飞奔,在各级岔路裂解,准确寻到一个个荒僻的里闾,骤然出现,精准打击,之后,便是惨绝人寰的烧、杀、抢、掠。
在这样的攻势下,苦酒里能幸存么?
李恪强要自己不去想最坏的结果,他把沿路的马匹军械收集起来,从救下的乡里中挑选能骑马的男子,分配短剑弯弓,而不会骑马的男子,则叫他们护佑着妇孺老少躲进山里,直到硝烟散尽才许出来。
他的名声已经很大了,整个楼烦县无人不知,一听说苦酒里的恪要与墨者们袭杀匈奴,乡里应者如从,无一人稍许推脱!
队伍越聚越大,等到了苦酒里的ai ei,天色近夜,他的身边也有了骑士六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