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完这两件见不得人的行李,李恪披上深衣,系好腰带,再把金袋塞进衽里,懒散散抻了个臂,踏出房门。
就在李恪走后不久,舍人同样疾步走出,低着头,直向着亭门而去。
……
现在的时间,大致是舂日到牛羊入间。
天已经完全黑了,不过市亭照常营业,列肆门外燃着火把,隧巷之上热气氤氲。
只要不是处在战时,大秦的城很少会执行彻底的宵禁,一般来说,府牙彻夜有人值守,市亭通宵达旦经营,但是闾门和城门都会锁起来。
称职的监门在夜里巡查,防火防盗,居所不定;不称职的监门会像监门厉那样,一到夜里就玩忽职守,等闲不让人寻见去处。
住在里中的人若要出入,得先找到他们的监门。
李恪一直想不明白这项制度的制定者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仿佛只要牵扯到商业,大秦睿智的统治者们就会变得花样百出,叫人全然摸不着头脑。
不过商人们显然比李恪想得明白。
既然闾门闭锁,那么市亭的夜市,自然是开给显贵和兵卒的。
吕丁说善无夜市有如显贵天堂,各种白天见不到的珍奇都会在夜间出没,许多商肆甚至不在白天开门。
旦也说过,楼烦夜市乃更卒消遣之地,只要没有夜巡任务,军官等闲不会限制兵卒出营。
所以李恪的眼前满是披甲的兵卒。
他们聚集在酒肆和食肆当中,食肉饮酒,喧哗吵闹。
只看他们嘴边不时溅出来的血沫子,李恪寻食的兴趣就去了七分。
不过他意外碰上了一个熟人。
“禄君?”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