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心性胆略,怕是无法深知其中究竟。”李恪摇头道,“但我恰好知道,他乃是积功退伍的老卒,旧日军中上官,便是现任的县尉。”
“县尉……县佐……”田啬夫囿喃喃自语,“莫非那天大的人物,指的便是县令不成?”
消息太少,信息不全,两人一筹莫展,相视无言。
正在此时,稚姜捧着一筐山梨走了过来:“公子,家中购了些许山梨,夫人命我取些过来,请啬夫尝尝鲜。”
“山梨?”田啬夫囿奇道,“此非天时吧?”
李恪笑答:“仲春之际山梨挂枝,都是些婴孩拳头大小的涩果子,能有甚可食的。想来是里中少年山边游戏时寻见片梨林,不问青红都给摘了吧。”
稚姜走过来把梨放下,巧笑回答:“公子答对了一半,仲春山梨酸则酸矣,却别有一股清香,喜者甚喜。再说苦酒里以苦酒得名,里中乡人何时惧过酸了?”
“里中擅酿苦酒么?”李恪好奇道。
“据说最早之时,苦酒里便是酿造苦酒之所,只是后来几家酒坊皆败落了,这才闻不见苦酒的酸味。”
“姜姨,我在里中住了十余年,倒不如你这数月知晓透彻。”李恪恭维一声,低头去看案上的山梨。
那些山梨十余枚,一枚枚都只有杏子大小,形似葫芦。青皮黑斑,看着倒是鲜嫩可口。
他捡了一枚起来,放在嘴边轻轻一咬。
咔嚓!
脆生生的梨肉一咬便崩,碎在嘴里,泛出一股钻心的酸涩。
李恪眯着眼睛打了个激灵,熬过那最酸的一阵,终于品出了稚姜所说的清香。
香如青烟,口鼻满溢,搭配着嘴里无处不在的酸味,满口生津,且不说好不好吃,至少是提神解乏的好东西。
李恪心说,这玩意用来吃太可惜了,光那股清香,用来酿制果酒就是绝佳的材料。
说起来,竹笋、山梨、酿酒,似乎就有这么一种酒,需要用到这几件东西,而且过程还挺好玩的……
反正官奴之事也找不到突破口,李恪索性开了思路,举着梨子问稚姜:“姜姨,家中购了多少山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