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梅脸上现出感激之色:“是的,多亏了阳老板,她帮了我很大的忙,还让我留在茶楼,亲自教我手艺,我非常感激她的。”
邵伟诚笑了笑:“也是,你从小做菜就特别好吃。”
那时候殷雪梅的父母对她不好,经常不让她吃饱,邵伟诚就经常从家里偷点吃的东西出去给她,煮熟的不敢偷,只能偷些地里刚摘回来的菜啊,存在灰堆里的红薯啊什么的。
然后两个人跑到山里,生一堆火想办法弄熟了吃,邵伟诚还学会了爬树掏鸟窝,小孩子脑子里可没有残忍不残忍的念头,只知道这些鸟蛋啊、小鸟啊都是好吃的。
其实其他的小孩子也都喜欢这么干,总觉得外面吃的东西就是比家里的香,所以闲着没事也爱到外面生个火堆煨个红薯什么的来吃,可是谁都没有殷雪梅的手艺好,特别是她烤的小鸟,那更是外酥里嫩,一口咬下去,香得差点连舌头都吞了。
到这个时候,其他小孩都不嘲笑殷雪梅了,一个个地都去掏了鸟窝来讨好她,只希望她烤出来的小鸟能分自己一只。
可殷雪梅只愿意烤邵伟诚给她掏的鸟窝,烤出来的小鸟也只给邵伟诚一个人吃,别人再怎么眼红也没用,自己生火去烤吧,却怎么也烤不出这种味道来,而且经常会烤得焦焦的,一咬就一口苦味。
殷雪梅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无师自通地掌握了掌控火候的高超技巧。
邵伟诚没有开口,殷雪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办公室里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殷雪梅难耐地绞着手指头。
邵伟诚看着她扭麻花一样的手指,想起了一个从很小开始就困扰着自己的问题,她从小就是这样,一紧张就会绞手指,然后他总是会想,手指扭成这样,不会断掉吗?
然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沉默得太久了,难怪她会紧张,呵呵,早就告诉过自己那是过去的事情,不要在想了,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呢?
也许是想念小时候的那只烤小鸟想得太过入神了,邵伟诚脱口而出:“脆皮乳鸽你会做吧?”
殷雪梅稍稍有些惊奇地挑起了眼角,她的眼睛长得很漂亮,是那种眼角微微有些上翘的丹凤眼,如今在岁月的磨砺中已经有了几根细细的鱼尾纹,但还是很漂亮,邵伟诚想,然后又深深地唾弃自己,漂亮又怎么样?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会的呀!”殷雪梅说。
“那就做脆皮乳鸽吧,刚好农场里养的第一批乳鸽可以出笼了,趁机先做个广告。”
“好的,那麻烦你跟下面的人说一声,我过去拿吧!”殷雪梅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拿了乳鸽就走,虽然对方一直表现得云淡风轻,但这气氛越来越压抑,再在这儿待下去,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
“就在我们这里的厨房先试做一下吧,这是第一次养出来的乳鸽,味道怎么样我心里也没数,万一要是不行,也能及时换成别的。”终究还是不舍得让她就这样离开,邵伟诚将这番包含了私心的话说得冠冕堂皇。
分明知道她已为人妇,跟自己再也毫无丝毫关系,可是在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会将她当成那个全心全意依赖着他的小姑娘,可是心里的一点柔情刚起,又会想起她一句解释没有,就这么狠心地丢开自己嫁给了别人,心肠便又硬了起来。
总之邵伟诚的心里现在可是剪不乱理还乱,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云淡风轻。
殷雪梅完全不敢反驳他的话:“好的,那我现在就去拿了乳鸽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