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些白杆兵猛地向摔入壕沟的女真战士扑去,动作敏捷似猿猴,凶猛似恶狼,狠毒如毒蛇。他们都穿着皮甲,也比身穿重铠的女真战士轻便很多。他们一般欺身到身材高壮的女真战士的怀中,用腰刀抹杀他们的脖子,或在他们腰肋的部位猛刺,这都是人身软弱的要害部位。而这些女真战士手中长大的武器根本施展不开。只听壕沟中一片惨叫声音,全是女真战士的。很快这些女真战士就躺倒在地上,而无数白杆兵骑在他们身上猛砍猛杀,血肉飞溅,情形十分骇人。
辛明又惊又喜,这群白杆兵果然名不虚传,很厉害啊!看他们强壮灵活在壕沟中杀敌的样子,让他有一种错觉,好像忽然见到西方魔幻中的矮人战士。
没越过壕沟的女真骑士知道厉害了,他们反应也很快,立刻在壕沟边缘勒马,用手中长枪向壕沟中的白杆兵猛刺。可是他们立刻发现自己根本伤不倒这些白杆兵,他们太矮小了,又蹲在壕沟当中,骑在马上连最长的枪都刺不到他们身上。
而这些白杆兵手中的长兵器却非常厉害,可以刺到他们的腿,还有马腹。且这兵器带钩,可以把他们从马上钩下来,一旦落入壕沟,就成了那些小矮子的猎物。在狭小的壕沟中肉搏,不是女真战士的强项,有劲使不出,只能成片的惨死。
如果没掉入壕沟,也很危险,那种白杆枪在枪头下面还镶嵌着一个铁环,可以当锤子使用。壕沟中的白杆兵用铁环猛砸女真战士的头盔,这种长大兵器抡起来,力量十足,隔着铁盔都能把头敲的头破血流。
沟上沟内一片混乱,从来没见过这种打法的女真战士吃了大亏,只一会儿功夫,就死了几百人,而白杆兵的伤亡却微乎其微。
岳托见势不妙,急忙鸣金收拢骑兵,缓缓后退。城墙上的努尔哈赤大怒,拍了一下墙头,怒道:“岳托混账,这就是轻敌的下场。”
岳托垂头丧气的回到本阵,咬牙道:“这群耗子似的明军,从来没见过。”
杜度正想安慰这勇猛的表弟,却听一名白甲兵过来传大汗的旨意,“岳托妄战,损兵折将,剥夺三牛录的人口土地,正红旗暂交其父,大贝勒代善指挥。”
赏罚分明是努尔哈赤带兵的特色,无论官职多高,亦或自己最亲近的儿子,只要犯了错误,惩罚决不容情。为此,努尔哈赤曾处死了自己最喜欢的长子褚英,因为他暴躁残忍,欺压兄弟大臣,且屡教不改。
这时候,八旗兵将都聚齐在浑河渡桥的数百米之外,与背靠渡桥的明军对峙。
壕沟内侧,戚金指挥数百辆战车首尾相连,正在布置车阵。女真方面,指挥这次战斗的是二贝勒阿敏,他看出如果等车阵布置好了,恐怕很难对付,必须迅速击溃这些壕沟中的士兵,然后用骑兵冲击车阵。
阿敏一声号令,调集自己镶蓝旗和由自己代指挥的莽古尔泰的正蓝旗,两旗的步兵一共五千人出列攻击,另有两千弓箭兵辅助。
两千弓箭兵先出列,他们列成一个半圆形的阵势,拉弓射箭,只听弓弦的震动声不绝于耳,从百米外准确的把箭矢吊射到壕沟之中,箭法精准,令辛明十分惊叹,这准头堪比鸟铳了,只怕把辽东所有明军集合起来,也挑选不出两千个如此精准的弓箭兵。
壕沟上方,箭矢如同冰雹雨点一般落下,十分密集,只一瞬间,壕沟内外到处都是箭矢。白杆兵超级大的藤盔派上用场了,这些白杆兵紧贴贴壕沟北侧,蜷缩在藤盔之下,这些从空中落下的箭矢都被帽盔挡住,一个超级好用的盾牌。即便有些箭矢射在身上,因为皮甲外面还有一层棉衣,也能挡住箭矢。
接着是五千女真战士的集体冲锋,女真战士身穿铠甲,身材高大健壮,但跑起来却丝毫不慢。只片刻功夫就奔到壕沟之前。这些女真战士手持长枪从壕沟上头向下猛刺,川兵毫不示弱,用白杆枪从壕沟中向上反刺,一时间喊杀声一片,沿着壕沟边缘,无数的长枪和白杆枪交织在一起,前后击刺,做活塞运动,看起来密密麻麻。不时有人中枪,受伤倒地,翻滚哀号,或者要害部位鲜血狂喷,惨叫倒地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