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次的七夕赛巧大会有彰显自己女儿的才干的意思,可是凌宜公主到底有几斤几两李太后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本想着不拘哪一个公侯小姐得巧,都拉扯着强夸一通敏儿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就是敏儿得巧,这里面定有花样!
李太后一愣,事先想好的说辞自然也是说不出来了。还是太妃知机,抢着道:“娘娘大喜!公主这会儿可真是得巧了!”嬷嬷们也忙跟着凑趣,太后反应过来,连连抚掌笑道:“这丫头,不过是‘芝麻掉进了针眼里’,‘巧了’罢了!”
太妃又笑说太后谦虚了等语,萱室殿一时笑语如潮。
“太后娘娘,太妃娘娘,何事如此开怀?也说与儿臣听听罢。”楚皇的声音冷不丁地出现,登时一片安静。
“没什么,你妹妹方才赛巧会上得了巧,大家不过夸几句罢了。”太后懒懒道,“皇儿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叫人通报一下?”说完,嗔怪地看了李公公一眼。
李公公慌忙跪下,楚皇制止了他,道:“是儿臣不让人通报的,礼仪繁复,免得搅了太后娘娘的雅兴。”
“正是呢!你这一来都没声儿了。”太后竟顺着楚皇的话半咸不淡地埋怨了他两句,“哀家这里还有几个孩子——”说着扬起手指,对着那几个公侯小姐,“你一来都拘手束脚了。再有,论理这几个孩子你也不该随便见的。”
那几个小姐听了,更是坐立不安的,当场就想回避了。
楚皇冷冷笑道:“无妨,这几位妹妹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太后娘娘这里开夜宴,儿臣怎么可以不来呢?”
太后娘娘听了,斜弋着眼,支使陈嬷嬷给楚皇添了张椅子,又道:“好了,都上来吃饭罢。”这便开了宴席。
李太后笑着携了张太妃往上坐,太妃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
李太后笑道:“妹妹怕什么!本就是家宴,好热闹热闹,规规矩矩地倒没了趣味!”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楚皇一眼。
宁砚泠心里默默感叹,太后娘娘还真是什么都写在脸上,果然是一派天真。
以前只觉得她是性子直爽外露,让人心生畏惧。后来听李公公说了前尘往事,现在想起来太后娘娘其实真的是天真烂漫,喜怒形于色,倒也好相处,不必费心思去猜。
相较之下,张太妃倒显得城府深,雾里看花似的。
楚皇又遭太后冷遇,太后娘娘连他坐哪儿都不管,宁砚泠看着都替他脸上挂不住,可他倒好像习惯了似的,自择座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