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可怜下父母心,终究是亲骨肉,终究还是割舍不下。
她知道稚会恨他,但恨归恨,至少还能相见,不至于物是人非,不至于生离死别,各一方。
这些年的生活和遭遇,估计出去也没人会相信吧,可是那一切又偏偏真真切切的发生了,在不自觉之间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改变了好多人的一生。
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早已幻化为沧桑变幻,朦胧而粘稠,看起来一点都不真切,而她也不愿提起,过去忘不了的话,至少可以勇敢的去面对未来。
“他们应该快到了吧?我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此时此刻,这个可怜的女人既紧张又纠结,她等这一已经等了好长时间,而当这一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却变得忧郁和痛苦了起来。
她想了想,终究还是把之前过年时留下的那半包茶叶和一些糖果拿了出来,她不知道她素未蒙面的儿子喜不喜欢吃糖果,可是她看了看这个家徒四壁的家,实在找不出更多的更好的东西给他了。
而后她又清理了一下屋子,他们只有三间草屋,也不知道这次他们会来多少人,想了想,她还是准备把那只生蛋的鸡给杀了,虽然她是留着给老赵和女儿补充营养的,她去笼子旁看了一眼那只懒洋洋的老母鸡,瘦弱的它就和瘦弱的自己一样,被命运的枷锁囚禁着,挣扎不同,只想苟求安生。
可是命运终究还是会将你送上断头台啊,管你想不想死,反正它摧毁你根本不需要理由。
虽然翻来翻去都是那几件穿了无数年的旧衣服,但她还是找了一件干净的换上,她不想给稚留下太过于不好的印象,就算她总觉得自己的面目已经足够狰狞,然而这一切,却丝毫不能影响她作为一个母亲最本质的爱。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重新依偎在了门边,忘记了自己家庭最近发生的不幸,脸上多出几分欣喜与期待。
稚他们经过几的赶路,终于来到了这个大山之中的镇。
镇人家不多,大概有几十户人家,稚他们一路打听,加上楚依依他们所记得的地址,终于来到了稚他父母的家。
那是一处并不算太好的房子,位于村东头的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远远的稚就看见那屋子之外有一个身着素衣的中年妇人,身形不算太过于高大,脸上挂着微笑,站在屋子之外静静地等着他。
稚想过无数次,想他的母亲会是怎么样的,应该是那种笑起来会很温柔,长长的头发被发簪盘起,像一株恬静优雅的白山茶,静静地绽放在冬,给人一种看得到的温暖和典雅。
可是眼前的一个女人,脸上沟壑纵横满是沧桑,微笑之中透着疲倦,头发也有些凌乱,甚至还掺杂着诸多斑白的银发。
她的身形瘦弱,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裳,衣服上满是补丁,而她也没有温暖修长的手,一双手上遍布伤痕和茧子。
稚真的想不到她的母亲会是这个样子,此时此刻的他呆站在了原地,内心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