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顺叹了口气:“再过一个多时辰,最新的前线奏报就要送来,圣上又得和诸位文武商议对策,这几日恐怕都没有时间,何况范师傅从前教导圣上当以国事为先,不可因私废公。
眼下国难当头,圣上殚精竭虑,一般事务皆由太子署理,以免分心他顾。
您此时来寻圣上大概不为公事,可若是以私事面圣又与您的教化相悖,范师傅要让圣上如何自处?”
范琨沉默下来,他到不是担心自己去为徐锐求情,宏威皇帝会对他有看法,而是他当了一辈子师傅,十分重视自己的教化,眼见皇帝大公无私自然欣喜,又怎么能破了自己的原则,让皇帝分心?
良久,范琨朝汪顺作了个揖道:“多谢汪公公提醒,是老臣糊涂了,裕王殿下,咱们走吧。”
裕王默默扶着范琨向宫外走去,汪顺一出现他便知道今日肯定又见不到父皇了,就连范琨出面都不行,他自己再说什么也是徒劳。
何况汪顺突然出现很难说是不是出自宏威皇帝的授意,若真是因为战事紧张无暇他顾还好,但若是宏威皇帝根本就不想见范琨,那麻烦就大了。
作为皇子,又已经决定参与夺嫡,裕王所思所虑的可不单单是眼前的鸡毛蒜皮。
徐锐圆滑,却与他有一段香火情,谁都无法染指的天宝阁偏偏让他插上一脚,由此收获的巨额分红让他拥有了别人不具备的财力,短时间内便打通了不少人脉,有了一些积累。
虽然他表面上并未显露夺嫡之心,但无论是太子还是辽王,都不会乐见他独享如此巨大的资源,在别人看来至少在星河集团这件事上,他和徐锐完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近日因为种种原因,他一直未得见宏威皇帝,说不定就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也可能就连宏威皇帝也眼红他能在徐锐身边分一杯羹。
他和徐锐说不清是谁帮了谁,又或者是谁连累了谁。
眼下对皇帝来说,端掉星河集团也许是杀鸡取卵,但一只无法控制的鸡,和几枚能拿在手里的蛋,似乎并不难选择。
只是宏威皇帝的目光一向长远,真的会做这等短视之事吗?还是说徐锐有可能投降南朝的事对皇帝造成了不小的震动呢?
裕王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搀着范琨来到宫墙边,此时日头已经西斜,看样子李鹏程很有可能已经拿到了太子的旗牌,星河集团的巨额财富难道真的要就此易主?
难道徐锐不在,天底下就真的没有能力挽狂澜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