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雨秋平扭头看向郎中,“孩子是早产,身体有点虚。这个也没有办法,都怪我之前没有好好照顾妻子。大夫你又谢什么罪?”
郎中听罢,身体又猛地一颤。他保持着磕头的姿势,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颤颤巍巍地举起了右手。
“什么意思?”雨秋平诧异地问道。
“大公子他…”郎中猛地咽了一口口水,仿佛要把全身的压力都释放出去一般沉声哭道:“没有右手啊——”
雨秋平只觉得身体猛地一震,直接石化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足足花了好久,才能消化这句话的意思。才能把“没有右手”这四个他都明白的字,串在一起,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白这指的是自己的孩子。
没有右手…我怀里这个虚弱的孩子…没有右手?
是先天残疾的意思吗?…怎么会?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他不敢低头,也不想低头,仿佛只要没有亲眼看到大儿子的残缺,这一切就只是空口无凭,并不存在。
可是头还是不自觉地低下了,可是手还是不自觉地拨开了襁褓,可是眼睛还是不自觉地望去…
本该长着右胳膊的肩膀处空荡荡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哦不,有一个不长不短的肉疙瘩,似乎在顽强地宣示着那里本该有些东西。
雨秋平的心,也骤然被掏空。
触目惊心的画面几乎让雨秋平当场晕厥过去,他好不容易站稳在了原地,郎中的声音却犹如催命一般响起。
“小的无能!请殿下治罪啊!”
“夫人之前动了胎气,伤及婴儿!大公子非但没有手臂,身体也虚弱得很!以后注定多灾多病,活不了多久的啊!”
活不了多久的啊…
活不了多久的啊…
这句话一遍一遍在雨秋平空荡荡的心里回荡,回声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