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一,距离小十五满月只剩下几天了。婉兮便也叫玉蝉等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几天后回宫去。
婉兮终于可以下地,每日里都由玉蕤扶着,在地上多走几步,叫自己躺软了的腰和腿重新硬幢儿回来。
既然要回宫,便又要面对皇子诞生下来之后,后宫里的风云去。
婉兮心里有数儿:她的小鹿儿刚薨逝,原本这宫里多少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去;她们必定无法接受,她这么快就紧接着又生下了一个皇子来。故此那些人的嫉恨,必定变本加厉。
更何况今年小十五诞生前后,皇上这一系列的非常之举,更是明明白白地摆在众人眼前的。
故此啊,这次回宫,她所要面对的情势,怕是比小鹿儿刚下生的时候的,更为严峻。
便是从这会子开始,她已经要在心下做好预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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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扶着玉蕤的手走了一会子,不由得问,“从我回到京师,忻嫔那边儿倒是有些安静啊。我随皇上去木兰之后,忻嫔留在园子里,都忙什么呢?”
玉蕤也是明白婉兮的心思。这后宫里的争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说主子最大的对手自是皇后那拉氏,可是最要小心防备的,这些年来却一直都是忻嫔。
忻嫔最善于躲在那拉氏的背后阴影里,觑准了机会,突施冷箭去;而她每回都能找到最合适的替死鬼,倒叫人捉不到把柄,奈何不了她去。
玉蕤便道,“从表面上看起来,忻嫔这几年来都是安分守己,便是姐随着皇上圣驾起銮而去,她在园子里也只是关起门来只全心全意照顾八公主罢了。”
婉兮缓缓踱步,心事便也随着脚步一起沉缓下来。
“忻嫔会这样安分?我真是想相信呢。我也曾经有多希望,她好歹能为了自己的孩子而脱胎换骨了去。”
玉蕤便也冷笑一声儿,“谁说不是呢!若不是我伯父和阿玛都能将消息传递进来,便连我都被她蒙蔽住了。”
婉兮缓缓抬眸,“这么说起来,前朝有事?”
玉蕤点头,“是,苏州有事。”玉蕤便将苏州布政使司那七十万两银子的亏空之事,说与了婉兮。
婉兮也是震惊,“七十万两?竟又在今年这个年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