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远同与何仁峰登门,方独眼有意避开二人,所以一直躲在屋里,直到他们离去,才和许封釉从屋里出来。他看着梁冲的眼睛,终于抓住机会,瞧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十多年没见,情不自禁也是人之常情。”
梁冲白了他一眼,道:“江湖人称我无情小郎君,情不自禁你来来个爪。何仁峰这个人,太他娘的矫情。”
他的恼羞成怒,让方独眼心中生出说不出的快意。多年大仇得报,他乘胜追击,道:“我要是呆头鹅,一定封你为嘴硬王,你的骨气要有嘴巴一半硬,也就不会名声狼藉了。哭就哭呗,你生下来还没哭过?兄弟们还会笑话你么?”
许封釉脸憋得通红,笑意如滔滔江水,又犹如黄河泛滥,他用牙齿咬着肥厚的下唇,道:“不会。”
嘭得一声,方圆数十丈,积雪四散,院中无落雪。梁冲黑着脸道:“梁靖,走啦。”
梁靖和南轻尘二人闻言从屋内走出,四人正待出门。方独眼拦道:“等等。”
梁冲回首笑望道:“什么事?”
方独眼道:“送你一程。”
梁冲摇头道:“你这话不吉利啊,还是别送了。”
方独眼道:“堂堂天下最得意,还在乎吉利不吉利,说出去笑死人。”
梁冲的桃花眼,仿佛两粒晶莹剔透的冰魄,他嘴角斜斜上扬,道:“有道理,走着。”
积雪如微薄之盐,铺满幽州路,雪上空余六行脚印。
时过午夜,已入宵禁,早该关闭的幽州南城门,此时洞开。城外百丈处,森严的阵列近万镇北军。阵前站着两人,正迎向出城的六人。
梁冲一行人于风雪中止住脚步,静静伫立。
阵前翟远同笑道:“你想不到吧,老子也有变聪明的一天。”
梁冲神色不变,道:“何仁峰你个碎嘴子的王九蛋。”嗯,王九蛋,比王八蛋更可恶。
何仁峰站在翟远同身边,没还嘴。
翟远同满不在乎道:“至少我还猜到你们会从这里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