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还有些犹豫,珍珠含着泪又说道:“大老爷,老夫人想要知道自己的病情,请您不要阻拦。”
张氏推了一下贾赦的手臂,轻轻的对太医说:“那就直接说吧。”
“老夫人的病早就有征兆,这么晚才病发已经出乎老夫的意料,如今老夫也不能保证治得好,唯一能做的只是尽力医治,而且就算是康复一些,老夫人想必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行动自如口齿伶俐了……”
张芮一听,闭上了眼睛,太医后面的话前提还是她能治好……
而贾赦他们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贾赦想要问却有些不敢,还是张氏开口道:“若是治不好,母亲还有多长时间……?”
太医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病多是急症,老夫也说不准,只能是尽力而为。”
也顾不上难过,一旁的王氏立即追问道:“太医,那要怎么做?只要能治好母亲,我们都可以!”
“老夫暂时只能中药配合针灸,然后随着老夫人的病情变化再加以调整。”
王氏毫不犹豫的说:“需要什么立即便说,我们都去找来!”
太医点头,接着便由贾赦带了出去,看着婆婆虚弱的躺在床上,王氏鼻头一酸,便忍不住抽泣起来,张氏也难过,可还是问珍珠:“母亲以前与你还说了什么?”
珍珠用帕子擦着眼泪回道:“老夫人说若是她病了瑚少爷却还没回来,就暂时不要告诉他,她会好的……”
“可是母亲,”张氏跪在婆婆窗前,悲伤道:“若是您有个什么,瑚儿这心里一辈子都过不去啊!”
张芮想说她的病过一阵儿就会好的,不用让贾瑚跟着担心,可她费力的想要说话却依然只有几声“啊、啊啊”,心里有些接受不了自己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样子,睫毛便有些湿润。
不想在晚辈们面前失态,她就只能闭上眼睛当自己什么也听不到,或许明天她就好了,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梦而已。
只是这一切都是张芮的想当然,第二日她依然要面对现实,她连想要认真的喝药尽快恢复都有些费劲,每次因为含不住药汤从嘴里流出来的时候她都觉得绝望。
所以每次喂药的时候,卧房里都只有珍珠一个人,一碗药洒出大半,她就再端过来一碗,耐心的喂老夫人喝下去,然后再亲自给老夫人换了衣服,保持主子的体面。
可张芮仍然很难堪,她甚至连自己的大小便都没办法控制,经常突然的就失禁,不管谁在旁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可每每想要开口求系统让自己解脱的时候,心里唯一的牵挂却阻止了她。
珍珠见老夫人那样痛苦可还是努力养病,便去求大夫人:“您给大少爷送信吧,让大少爷早些回来,奴婢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老夫人这样痛苦了。”
张氏本来是觉得就算瑚儿知道了婆婆的病情,他也不一定能赶回来,所以便听从了婆婆的话,可如今眼瞅着婆婆的病虽然没有继续恶化,但是一直不曾有好转,心里也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