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光亮骤盛,我蹙眉,目光直落入一双深眸里去---这双眼,幽黑得深不见底,却又似笼罩了层层浓雾,一丝担忧尽显眼底。
见我醒来,榻边侧坐的那个人难掩一脸兴奋,面上疲色瞬间一扫而尽。
全身酸痛,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了。
我勉力支起身体,蹙眉冷笑:“摄政王怎么会在这里?”我始终不愿意相信,是他一直守在这里。
萧别顿时冷了脸色,却还是极小心地扶起我,让我靠在他胸前。
我挣扎着往后退,只是全身乏力,那一点推拒根本无济于事。
他也不生气,接过案旁放着的药碗,俯下身送到我嘴边:“筱柔,我们再也不闹了,好不好?”
这样温柔的声音,我愣怔片刻,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突然抑制不住地大笑出声,抬起手腕碰翻了他手里的那只药碗。
“咣当”一声,碎瓷片药汁溅了一地!
他说,我们再也不闹了!真是好笑!这么久以来,我们之间辗转纠葛,岂是一个“闹”字可以轻飘飘一带而过。
“筱柔,你生气归生气,总得好好吃药吧!”他放低了声音,耐住性子开口,眼睛里有纯粹的忧虑。
如今这样又算什么?
“我又没病,要吃什么药?”我心里挣扎了很久,始终无法面对这种曾经十分熟悉的眼神,于是直接侧过头去,逼着自己咬牙切齿:“还是摄政王终于下定了决心,打算对本宫痛下杀手了?”
“筱柔,你怀……”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神色复杂,垂首深呼吸一口气,再抬起头,已是换了一副淡淡的口气:“你怀疑我会下毒害你?”
那样的神情,从激动到淡然,倒让人很有些看不懂。
我嗤笑一声,推开他的手,不置可否。坐直了身体,接过榻边的外衣,我把衣服披到身上,冷冷地说:“请出去。”
他犹豫了一下,竟然点头答应:“好,我走,我这就走,只要你不生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