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该死,萧家一门全毁在她手里!”她恨恨地咬牙。
我蹙眉:“我知道萧别的嫂嫂,是你堂姐。我是问你,为什么用那样残忍的手段?”宫里要处死一个人的方法多得是,随便哪种,都比母后所受的要痛快。
“呵呵……”她撇过头,一脸的嗤笑,“处死仇人,还要想着让她死得舒服么?当然是越痛苦越好……”
“你真狠!”我愣愣地看着她,不能明白,那样好看的美人红唇里,怎么会吐出这么恶毒的话。
“狠?论狠,谁比得上你高高在上的母后!”她转过头看我,眼色凄迷,“你知道我堂姐是怎么死的么?”
萧别的嫂嫂,我跟她并不熟识,只在宫宴上见过几次,隐约记得那是个面色沉静的女子。萧家一出事,她就一起下了诏狱,听宫里的人说,没到上刑场就病死在了牢里。
“她是怎么死的?”我诧异起来,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又有隐情。
“我干嘛告诉你?”她反常地大吼,声音随即暗哑。
哽咽的哭声,飘荡在空旷的太液池上,衬着暗夜里轻微的潮汐声,说不出的凄凉。我追问不下去。不知道是刑部的人做了什么,还是……
我始终不愿意相信是我母后残忍。
我看着脚边的湖水,顿了顿,冷笑着说:“我母后那样坚强的一个人,你倒能逼得她自尽,确实好本事!”我的手微微颤抖,心里其实很怕知道,自己血脉相通的亲人死前究竟遭受了怎样的凌辱。
“那还不简单?不用我动手,我只要告诉她,她的儿子囚在了东宫,女儿送入了青楼。她若不死,或者,她若不痛苦地死,他们的下场还要惨上一万倍……”
“她的死法,还算不让人失望!哈哈……”
听着她尖着嗓子肆无忌惮的狂笑,我双手上的颤抖顷刻间袭遍全身,怎么都抑制不住。难受和恐惧,抽搐似的,一阵阵从心头漫开。
母后说,男人一旦恨起来,比女人更刻骨。
母后又说,可是女人报复起女人,比男人狠多了。
这两句话,交替地在这个森严的宫禁里得到了印证。我聪明的母后,好像她可怜的一生就是为了预言这两句真理。
我极力抑制住颤抖,跨上前两步,对准她的脸,用尽全力挥下去。
“啪”地一声,激荡在临水的夜色里。
“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