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虽然老夫对不起的人实在太多,但能让老夫因愧疚得夜不能寐的人,就只有朽儿那孩子了。那孩子面上看着温顺,骨子却烈得很,老夫那样对她,她一定会对老夫怀恨在心吧?”
青炽叹道,想到青朽,他一向强硬的表情顿时放柔了,这时候的他,不再是深谋远虑、冷静睿智的一国丞相,而是像一名真正的慈父一般,为自己的孩子担心不已。
紫秦安慰道:
“老爷,二小姐性子好,又极为敬重老爷您,小人想她总有天会想开的,您且放心罢。”
“唉,罢了,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何用?现在,老夫只担心她的身家安全”
青炽摇头,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要求得青朽的理解,而是要竭力保住她的周全:
“所以紫秦,万一,我说万一我有了什么不测,鸾儿或许无法脱身,但你即使豁上性命,也定要保住我青家唯一的血脉,我的朽儿,把她与小主子一起,送到祁国去,你可记清了?”
“老爷……”
紫秦本还想继续宽慰几句,但见青炽决然的神色,迟疑片刻,也只能吐出一个字:
“是。”
“好,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
青炽点点头,背着手走到书桌前,拿起先前那副画,冷笑道:
“君昊天,你想困住老夫?呵呵,那老夫倒要看看,这场恶斗到了最后,到底是你龙跃鸿矫,还是我青翥鹏翔!”
紫秦听着这话,越听越是心惊。他下意识往青炽手中的画纸一看,只见画纸上画着只羽翼丰满的青凰,正舒展着双翅,那灵动的姿态,仿佛是只真的青凰,在九天里肆意翱翔……
时间又过了近半个月,一切似乎又归于平静。
刑邺南街,大昭国有名的花柳巷里,于恨手持一羽毛扇,东张西望地闲逛着,显得百无聊赖。
而男孩徐梓阳依旧如同往日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不同的只用他的表情,今天看来格外严肃,经过那些站在路边拉客的姑娘跟前时,更是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模样,怎么看都与街上充斥着的浪荡气氛格格不入。
“喂,小子,亏你还夸口说你是刑邺城的地保,怎么就没来过这里?”
于恨一回头,见男孩的样子,不由嘲讽道:
“你虽看着年纪小,可好歹也有十三岁了,连这些事儿都不能适应,你将来还怎么成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