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是要快些进行了,休养生息许久了,可就在今天看到萧紫珞站在他身边为他研墨的时候,她突然间醒悟了,他的身边多人个,她的心原来还是会痛。
真的很痛。
夜来了,远处的花香拂来,揉和着院子里的草香,脉脉袭人。
冷宫里一向没有热水,甚至于连个像样的浴桶也没有。
相君蹲在水盆前,细细的撩着那还泛着薄温的水,水中,飘着几根青草,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她不需要萧紫珞身上那样奢贵的香料,她只要一份自然就好。
有时候,自然才最能入人的眼底。
夜,很静,撩着水洗涤着身上的肌肤,心底一点也不确定他真的可以逃过萧太后和萧紫珞的联手。
可是,心却是在期待着。
在他蘸着萧紫珞为他研的墨拟了那份封后的圣旨时她突然间顿悟,她一味的退缩真的错了。
枫城,她要回去一次,她要弄清一切原委,那时候,再在自己的心中宣布他的死刑也不迟。
想通了,一切就都变得简单。
水声轻沥,她在等着他来。
一更的梆子已经敲过,身后,依然没有那抹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
二更,也亦是。
相君静静的靠在枕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倒是奶娘开始沉不住气了,“相君,你是不是听错了?”
“奶娘,下去休息吧,我乏了。”他来了,她便要去枫城,他不来,那就是他与萧紫珞的缘份来了,也是她真正退出他的世界的时候了。
真正的男人是该有他想要的定力的,如果没有,那么,她从前也就看错了他了。
三更,奶娘去睡了。
破旧的床上,一袭白色里衣,相君静然闭着眼睛,只有自己的心才知道她是那么的清醒,身后的门外就连一只知了的叫声也逃不过她的耳朵。
她在等他,从大婚那天开始就有的心结在此刻正在悄解,只是要真正的解开却是那么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