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耐心。”铭幽感叹道,“可孤没这个耐心了。”
巫鹰并未被投入大牢,而是被关在铭幽私下购置的一处别院内。
别院内种满杜鹃,在春日的阳光下,满院的杜鹃开得如火如荼,那道褐色的身影在缤纷的花丛中愈发扎眼。
“好耐性啊。”铭幽行至他身后,由衷赞叹,“我就不行。撑了这么久,我还是撑不住了。”
巫鹰转过身来,平平道:“我说过的话从来作数。”
“孤知道。”铭幽笑道,“不过事关孤王性命,总得做点努力不是。”
巫鹰懒得回答,侧头继续赏花,不再与他多费唇舌。
“或者,”铭幽缓声道,“我可以现在就让绯嫣离开皇宫。”
虽然那会扰乱他的计划,但是,性命高于一切。命若没了,计划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巫鹰却不为所动,“你现在就是强行让她离开,她也不会走。”
就算现在让她离开又如何,她身上的花毒渐入肺腑,他却还没有找到解毒的方法,即使她肯离开宫廷,也不过是在遗憾中了却残生。除了复仇,她别无所求,他又怎会忍心看她带着遗憾离开。
铭幽无奈的搓手,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与他做交换。
他与巫鹰虽相交不深,对他的脾性却也清楚。这个人颇有些软硬不吃,如果不能抓住他的渴求与之交换,便休想从他身上得到药方。长风曾建议对他动刑,铭幽却知道,若真的这么做,便是连最后一点希望也要破灭。
该怎么做呢?铭幽不由叹气。
京城,重宫。
夜时分,除了巡夜的禁军兵士与太监,整座皇宫在繁星满布的夜空下静静安睡。
牟太后睡得很不安稳。最近这段时间,她总是做梦,梦境纷繁,连自己也不记得都梦见了些什么,但是,每次醒来都会心神不宁。这一次,她人虽未醒,却明显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呼吸,呼出的热气喷在耳上,使得她瞬间惊醒。
醒来才发现,屋内的烛火不知何时已全部熄灭。待双眼适应了周围的黑暗,牟太后披衣起身,掀开幔帐,唤了声双福,才想起,今日并非双福值夜。借着窗外透入的光亮,环顾宫房,发现值夜女官并不在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