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莫离握着两封信步入院内。
铭幽只瞟了一眼,便知道又是陆蜻蛉与傅恒的信。接过信,随手展开,果然,陆蜻蛉又在催他回府;傅恒又在抱怨陆蜻蛉的干政几乎将他彻底架空。
藩国丞相原本就是由朝廷选派,来的都是忠于朝廷的人,说穿了,也就是朝廷变相控制藩国内政的棋子。但是傅恒在临淄多年,与铭幽早已达成某种默契,而陆蜻蛉的干政,在傅恒看来便是一种不信任,作为老臣,他当然也明白,这种不信任不光是针对他也是针对铭幽,所以才会大胆向铭幽写信抱怨,希望铭幽能与他同声出气,反制住陆蜻蛉。
可是陆蜻蛉为何会这么做,是受人指使还是真的汲汲于权利,亦或是用这样的方式委婉的提醒他什么?铭幽突然觉得累,做夫妻也得将彼此的心思猜来猜去,他怎么可能真正的感受到夫妻之情。
“准备一下,我们回王府。”
虽然累,这却是他生活的方式与环境。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早已成为习惯,刻入骨血,不这样过,他竟不知还可以怎样过。
扭头看向鸾卧房所在的方向,想到她被毁去的天真纯净,心下不禁恻然。
远远望见王府张灯结彩,一派喜气。铭幽面上心底却是连嘲笑之语都不曾有。只觉得这样的排场不像纳妾,更像是富贾之家明媒正娶的场面。
连莫离都忍不住语带羡慕:“王后可真是贤惠,纳妾的排场竟办得像娶妻一般。”
不这样做,如何能套牢曹锦瑟。铭幽在心底道。
马车在王府大门停下。下得马车,便看见陆蜻蛉领着一干丫鬟侯在门口,见了他,便福了一福,端庄的笑道:“恭喜王爷。”
铭幽点了点头,又觉得她这样劳心劳力不说句话不大好,于是笑道:“辛苦你了。”
“也没什么辛苦的,反正具体的事项都是下人们在做。”谦虚了两句,便跟着铭幽进了王府。
服侍铭幽洗了把脸,陆蜻蛉道:“王爷长途跋涉一定累了,妾身让他们准备热水,您洗过之后早些歇息。”
“好。”铭幽闭着眼淡淡应道。
确实是累了,浑身跟散了架似的,恨不得立马躺床上睡觉。
待得热水准备妥当,铭幽步入浴室,任丫鬟上前为他宽衣解带,刚脱下外袍,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忙道:“都出去,没有孤王准许,谁也不许进来!”
被他突如其来的严厉吓得赶紧退出的丫鬟顺手带上房门。
等到最后一个丫鬟也退了出去,铭幽终于跌倒在地,彻底失去意识前,脑海里竟然出现鸾,心里明白,那个温暖的怀抱再不会有了。
慵懒的斜倚榻上,双眼半睁半闭的瞟着围绕在旁的莺莺燕燕,对她们的七嘴八舌连一个字都懒得回。众人见他兴致不高,却也没有半分收敛,只因他素来好脾气,从不因为她们的吵闹不休而有所不满,以致这些勾栏女子每每在他跟前都比在别的客人面前来得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