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儿的突然出声,让她想起自己今天可是来寻这位花魁娘子的晦气的。定住心神,神气的朝铭幽拱了拱手,加大步伐行至桌边,不待铭幽发话请她坐下,便自顾自的坐到铭幽对面。
对于对方无视自己的行为,赛儿倒不介意,依旧面带微笑坐到两位公子哥之间,对着曹锦瑟问道:“敢问公子贵姓?”
“不敢。敝姓曹。”曹锦瑟回道,转而问向铭幽,“这位兄台,不知该如何称呼?”
“在下姓王。”铭幽淡淡笑道,“曹兄弟,没想到你如此执着于赛姑娘。”说着,掉过脸面向赛儿,折扇轻摇,“可见赛儿你的艳名不小啊。”
赛儿嫣然一笑,并不接话,只是瞧着曹锦瑟,声调绵软:“不过是客人们给的点虚名罢了。若说到‘艳’之一字,”故意停顿,掩着嘴笑道,“从前或许奴家还敢认,今日见了曹公子,奴家倒不敢冒认。”
“这却是为何?”铭幽非常配合的与她唱起双簧。
“曹公子唇红齿白,艳若桃李。可惜是位公子,若换上女装,这个‘艳’字岂能落到奴家身上。”赛儿笑道。
“你们……”听他们如此打趣自己,将自己与一勾栏女子相提并论,曹锦瑟气急起身,正欲大骂赛儿不知羞耻,忽的瞥见铭幽清风朗月般的笑,怒气瞬间消散,只好窘着脸坐下道:“你们不要太过分。我堂堂七尺男儿,怎可比作女子。”
不想两人却笑得愈发放肆。
“够了!”被他们笑得窘迫至极,曹锦瑟不由怒火重生,“有什么好笑的,是我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什么?”掉头看向赛儿,将怒火全冲着她烧去,“还有你,既然到了这种地方,难道不是要挖空心思讨得客人欢心吗,哪有嘲笑客人的道理?你再如此,当心本公子一状告到妈妈那里,只怕少不得一顿责打吧!”
“哟~还真是年轻公子,如此沉不住气。”赛儿不怒不恼,依旧粉腮带笑,“公子您是客,奴家怎敢怠慢。不过是与王公子说笑了几句,怎就惹得您发如此大火?您就当怜惜赛儿,千万别告诉妈妈,要真得来一顿责打……”
“那这京城里的男人岂不都要心疼死。”铭幽摇着扇子,插话道。
“还是王公子知道心疼人,这话呀,也听着舒服。”当着曹锦瑟的面,抛给铭幽一个媚眼,直想着能恶心死这位千金小姐才好呢!
“污言秽语!”听到铭幽如此护着她,曹锦瑟心底的火越烧越旺,看赛儿也是越看越不顺眼。哥哥成天念着她,惹得嫂嫂整日以泪洗面,这笔账还没跟她算呢,现在,她又让自己在这位王公子跟前丢脸,新仇添旧恨,曹锦瑟恨得牙痒。
“曹公子这就不对了。奴家不过是夸了句王公子会疼人,怎就成了污言秽语?难道一定要像您那样对奴家恶言相向,才是应当?”
曹锦瑟也明白,这言语上的便宜她是讨不来的。李赛儿什么人没见过,这么多年的勾栏生涯早就练出一张利嘴,人话鬼话她都能说,与她拌嘴,无疑是自取其辱。原本来的路上,打算找碴打架,想的是先扇她两个大嘴巴,再亮出自己的身份,看谁敢还手。怎知,会碰上王公子,若是别的什么人倒罢了,这个人跟前……不知为何,她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得凶悍,只想给他留下个好印象。
想到这里,曹锦瑟跺跺脚,罢了罢了,今日倒霉竟在此处碰上个克星。连羞带恨的瞧了铭幽一眼,咬牙道:“看来赛姑娘今日并不想招待本公子,竟是在下唐突了。既如此,我也该识趣些,告辞。”
“哎,曹公子别走啊……”话虽如此,人却并不起身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