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面对,也读懂了谨亲王之前对我说过的每一句云遮雾缭话,随着我记忆的苏醒,他心底藏着的那个与堂姐重温的旧梦终于彻底破灭。
“素履,你可不要后悔。”
这是谨亲王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随着我渐行渐远,他的声音终是消逝在风雪中,回想起失忆后与他相处的总种,只差那么一点点,我便真爱了他。
眼下可好,有一种落了白茫茫的大地,真是干净的感觉。
可是我的人生却永不会消停,这仅仅只是另一个开始,回到重华宫,已经是灯火阑珊,上京的天黑得极快,适有成群的宫人,一盏一盏点起牛皮纸糊的宫灯。
“你的心意孤明白,早些回去,天黑了道难走。”
未及步入轩辕殿,便闻得恭亲王低沉而又温和的声音,难得的温存,难得的温柔,借着淡薄的灯火,我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正慢慢的透了过来。
“奴才恭送王妃。”
我当是谁,原来是他新娶的正妃,大约是在我出宫以后,据闻恭慎长亲王便央了太后为还是王世子的他,续弦另结了一门亲。
“就有劳杨公公多费费心,王爷新近越发瘦削了。”
他新娶的这位王妃不仅比从前那个死去的世子妃要标致,性情看着也好,一路几近着是浅笑着出了门,我便退了一步,将身影没入无边的夜色中。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于他而言,我连个旧人都算不得了,自那以后,我便再不曾去过轩辕殿,每日命如意取了折子,只在自己的房中朱批。
他也不曾命人来寻问这我,我二人虽同在一屋檐下,其生分犹胜于从前,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冰雪消融,上京终于迎来迟到的春天,阖宫的宫人皆换上了淡青色的宫衣,我亦不例外,只穿着莲纹青的直裾长裙。
因是足户不出,一头青丝便毫无束缚的婉转于肩头,经过两个月的调养将息,我似乎是丰
腴了些,这日批折子,不甚被打番的朱砂染湿了衣袖,取绢子来擦拭,但见皓腕上的白玉镯子不是再空落落的,而是不松不紧的贴着莹白如玉的肌肤,喜欢这样的自己,倘或能够这样平平安安的过下去,却也是好的。
此时,隔着支窗,却听得一阵厚底薄靴传来急促的声音,我心一紧,未及撩帘子,但见御前的人登堂入室,是大太监福宝康,一面喘着粗气儿,一面拉着我就往外走:“快,上官大人,皇、皇上病危。”
“皇上在昏迷中,一直叫着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