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在此处渐渐散开,不远处有巍峨耸立的宫室,灯辉辉煌的殿阁……这是皇城外的万年广场,从广场出发,登上玉带桥,穿过金水河,便是端门,端门以内就是宫。
初入上京,我便来过此地,故地重游,有些唏嘘。
真相就在宫内,我却被阻隔在宫外,不是没有法子入宫,只是,我不想也不能够。不曾为谨王突破底线,却在心中破了戒。想要在心底默默的去守望一个人,不会为了达到目的去算计他。
为此,我一直不曾给过谨王只言片字,但在我心里,始终给他留着一席之地。
可是他对我呢?
在这漫长的两个里,不也一直是音讯全无么?
他可曾如我一般,会在心底间或的想起我?还是,早已将我遗忘。人与人之间,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吗?来来往往,有的人明明擦肩而过,却素昧平生;有的人匆匆相见,却永天人两隔。
漫无目的行走在上京的大街小巷,像是迷失于茫茫人海,我找的不到来时的路……也不知走了多久,大约是在天坛附近,眼前一下豁然明亮。
原来有人在放孔明灯,无数放飞的孔明灯冉冉升起,映红了半边黯淡的天际。
“姑娘,买一个孔明灯吧,在天坛许愿放孔明灯,最是灵验不过。”
“是吗?”我不是一个虔诚的人,除了自己,几乎不曾相信过任何人,即便是谨王,在他触犯到我的底线那刻,会选择与他保持距离。
可有时人难免需要尝试着去相信,彼如今夜,盼着上苍能够听到我的心中所想,能够帮住我实现心头之愿,于是,我选了一只做工精致的孔明灯。
那灯以高丽纸糊就,薄而不透,相较于平常的桑皮纸要贵出许多,小贩研了墨,我便提笔蘸了蘸,想要写点什么,奈何每次都是迟疑。
我害怕,一写出来就不灵验了。
“把你手中的笔给我。”
“可否,”我原想要说可否再等一等,忽然一线月白色的缂丝衣袖从天而降,那人也不待我将话说完,就蛮横的从我手中将毛笔掳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不愿与人起争执,心里却很是忿忿不平,那人闻言,索性背对着我,迅速落笔,听得一阵“唰唰”声,不过三两下上,素色的孔明灯便题满了潦草的字:楼下谁家烧夜香,玉筝哀怨弄初凉,临风有客吟秋扇,拜月无人见晚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