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解释:“我也不想这样。”
我因失望,柔和的嗓音变得尖细,感受到我不稳定的情绪,他将声音压得极低,见我一言不发,直视他的眼神毫无缓和之色,迫得他不得不沉声道:“你太过在意你的过去。”
“是要我在过去与眼下作一个选择吗?”我总算听明白了,他其实和卓不凡一样,可以给我现世的平淡安稳,却都明里暗里阻隔我找回过去。
就算谨王行事高明,也还是触心积虑的瞒着我。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给了你三个月的时间……”
我们彼此令对方失望。
若再继续争执下去,会越演越烈,难以收场,谨王起身告辞,若是平常,我会亦步亦趋,跟在他的后头,目送他离开云岫楼。
但是今夜,我们彼此都触及到对方的底线,何必退让,也毋须退让,我一动不动的坐在榻上,任由他渐渐走远……两个人,不是喜欢就可以在一起。
总有一个人要付出许多。
很长的一段日子,孑然一身,无所依傍,我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心中难免不惆怅。虽擅言辞,却不是一个话多之人,如今落落寡欢,就显沉郁。
师师见了我,张口闭口,不是显摆赵宠源如何宠爱她,便是故作关心,问我是否与谨王起了嫌隙。
天蒙蒙亮,我于半梦半醒之间被她摇醒,揉了揉眼,只见她粉胸半掩,满面红光,倚在雕花的床架子上,斜睨了眼,直勾勾的望着我:
“托你的福,赵大人不仅常常来看奴家,从这月起,还定期送月钱,他说,只要是喜欢,时兴的衣料也好,矜贵的手饰也罢,看好了只管拣便是……”
有人得宠,自然有人失宠,在师师的眼中,我早已与失宠无异,逮着机会刺激我,不过是等着看我的笑话,看我如何挽回,向谨王低头。
“有权有势的男人都要靠女人的哄的。”
她必定是将我看成外强中干之辈,任心中怄得要死,也不肯拉下脸去服软的人。
我有些吃惊,她竟将我看得如此清高,不过转念一想,这恐怕才是她心中真正所想。名动天下的王师师,纵使色艺双全,到底沦落风尘,她是打心底里自卑。
“你说的是。”
“难道你还指望人家堂堂一国亲王纡尊降贵讨你喜欢?”
“不敢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