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的名字来看,也不太像是出身于贵族,天朝的世家大族替女子起名有个不成名的规矩,那就是从男字辈,仅小字用充满女性风格的闺名。
素履这般名字只会出自官宦人家,我应当是官家小姐,缩小了范围,自是方便行事,遗憾的是,师师告诉我上京的士族当中,没有素履一名的出现。
“你也不必太过于失望,倒是有两个地方,还可以再查上一查。”
“你是指?”
我并不是那么的失望,就算没有一个好的出身,依我的性情一样能够活得活色生香,只是接下来那两个地方只怕是难查了。
一个是宫里,一个是罪籍。只有这两处地方不在户部的管辖范围。
“既然你已经知道,接下来的事你自个儿看着办。”
“我倒有些纳罕,那晚赵大人竟然不疑心你?”
当初我与师师交换的条件是查到名字的出处,并非仅仅只是在户部查访,如今遂了心愿,就想过河拆桥,她不仁,我又何必有义。
“你要挟我?”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我有本事助她得宠,自然有法子坏了她的好事,当初就防着她这一手,见她柳眉倒蹙、紧抿樱唇,一幅恼羞成怒的模样,便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宽心。
只要她继续履行约定,我也是个好相与之人。
“奴家人脉有限,纵使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查到宫里。”
“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她若真有通天的本事,自不会受我的要胁,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够将她逼得太急,因而又换之以体谅,同时解开荷包,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塞到她的手上,让她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人能够为我所用。
是夜,师师引我下了云岫楼主楼,七拐八弯,来到一座僻静的小院。
小院门前不曾点红灯笼,一看便知此处为楼中杂役人等居住的地方,她催促着:“奴家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这教授曲艺的教头,他姓柳,来自深宫,若你能够说动他,去宫里查访也并非是不可能。”
这是柳教头独居的小院,院子虽小,却打了井,另开了小灶,云岫楼待他不薄。
因前几日楼中一下损失了九名舞姬,这座小小的宅院带着一股子难言的悲伤,柳教头借酒浇愁守着冤死的亡灵,倒也不失为一个重情义的人。